梁懷陽是后面才知道梁懷月已經(jīng)跟著程淮去了川城。初一那天他起得早,梁懷月和程淮住在一個房間,他絕不會去主動打擾。
吃完飯,嫌著無聊,去琴室練了會,等出來想要看看梁懷月是不是起床的時候。梁懷月早就已經(jīng)坐上了前往川城的飛機。
本來一開始,梁懷月也是想跟他說一聲,但事發(fā)突然,她這人一上飛機就嗜睡。好不容易成功落地,結果又被彎曲的山路折騰到暈車嘔吐,連手機都沒敢玩。
程淮對她要求不算高,雖說公公去世兒媳婦也得跟著守靈,但程淮自己都不在乎親爹,又何況她一個人。
她一個人躲在房間里跟梁懷陽打電話,大吐苦水:“你不知道這兒辦喪事多可怕,躺著死人的棺材就放在大堂里,還非得要家屬守靈,我真的好怕啊,我出去的時候一看到棺材我就心慌?!?/p>
“吃住什么的都很差,這兒什么都沒有,連個小賣部都沒有,我想買瓶水還要程淮開車去鎮(zhèn)上……鎮(zhèn)也很小,就一條街,兩邊開著商鋪,都是本地人自己做的小生意,其實什么都沒有?!?/p>
“住的地方也很差,沒暖氣沒空調(diào),只有程淮的妹妹給我燒火盆取暖,還要注意不能關窗小心一氧化碳中毒……”
說到后面,梁懷月已經(jīng)委屈巴巴地要哭出來:“那個廁所啊,簡直就不是人上的嘛,我已經(jīng)憋了一天沒上廁所了。我問程淮什么時候回去,他說大概需要三天。我想走,可我又沒車,也不熟悉山路,我恨死他了,非要帶我來這個地方!”
她聲音里帶著哭腔,梁懷陽溫聲安撫:“那要不要我去接你?”
梁懷月吸了吸鼻子,雖然不喜歡這里,但該有的禮節(jié)還是得有。她也知道自己也就說說而已,真讓梁懷陽來接自己,估計也只是把梁懷陽一塊留下來。
到底是喪事,又是程淮父親的喪事,她這便宜兒媳婦怎么說也不能臨陣脫逃。
把心中的委屈發(fā)泄了一通,梁懷月心里稍微舒服了一點,又如之前那種小女人姿態(tài)跟電話里的哥哥撒起嬌:“等我回去我要先去做一套全身護理,還有買衣服買包包。”
“好?!绷簯殃栃Φ溃骸暗饶慊貋砦遗阒阋黄?。如果實在呆不下去就給我打電話。”
她躲在屋子里不出去,也不見人,吃的東西也是從江城那邊買來的一些牛奶和面包,對于這里的東西,勉勉強強能喝的就是程開燕燒開放涼的白開水。
程淮作為程見豪的兒子,需要跟各路親戚打點交流,人情世故這東西太磨人,好在他在江城創(chuàng)業(yè)這么久,應酬輕而易舉。
中午吃飯的時間,他得了閑,打算去看看呆在房間里的梁懷月。
他進了房間,正好梁懷月剛把電話掛掉,女人的眼睛濕潤潤的,透著一股委屈,看他進來也只是瞟了一眼也沒說句話。
程淮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,不免又想到梁懷月在江城的那位情夫,他腰間纏了代表喪事的白布,朝著女人走過去,沉聲道:“你在和誰打電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