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邊又響起好幾道急促雜亂的腳步聲,陌生的聲音響起:“歸院,他意識恢復了。”
“還存在意識障礙。”拿醫用手電筆照了下病人的瞳孔,歸仁澤吩咐:“脫離危險期,轉進普通病房繼續觀察。”
“歸院,你和他的感情真好。”有小護士語氣欽羨。
歸仁澤臉上的肌肉抽了抽。
與此同時,萬和私人醫院的寬敞大廳里,詢問消息始終碰壁的何女士心有忿忿,疼惜上午剛出院的女兒。
“小陳真的在這家醫院?”
何女士仰頭望著上空的凹格透光穹頂,環顧四周,感嘆這醫院真是藝術漂亮,收費怕是不便宜。
“問了導診臺的護士,也去了重癥監護室的護士值班室,都沒有小陳入住的信息。”何女士勸道,“我們先回去,現在天氣冷,又在下雨,你身子不能受寒。”
坐在長椅上的時夏怔怔看著腳邊反光的地板,少頃,她緩緩起身,微不可查地對母親點一點頭。
“孩子已經沒了,你再逃避也沒有用。逃避解決不了問題,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,最終拖垮你。”
“媽,我沒有。”
醫院門口,母女倆的交談聲漸行漸遠。
“那你為什么一直盯著肚子?背著我們哭,你要是出事,我和你爸怎么辦?”
“嗯,我改。”
“你還年輕,以后會有孩子的。雖說有我和你爸為你兜底,可是你……你也要堅強一點。”
“嗯,我懂。”
“明早我們去看青堯。”
“……。好。”
累。
太累。
累得睜不開眼睛,累得醒不過來。
昏昏沉沉間不知過了多久。
厭惡動彈不得,厭惡被束縛,陳嶼努力集中意志擺脫黑暗的桎梏,虛幻中他總在追逐著一道身影,纖瓏的,溫暖的,烏黑的秀發在風中搖曳開。
誰啊?
他爸呢?
陳嶼不可控制地煩躁起來,想把那道身影牢牢攥在手心。
他想把她捉住,就這一個念頭,想用盡一切捉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