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剛才出去閑逛,遇到個頭發花白的老道士,被他貼了張符。”說話間,阿言的身形消散三四次,難受地纏在她溫熱的胳膊上,“要不是我反應快,可能已經見不到你了。”
姜鯉有些著急,扭過頭看了眼熟睡的沈焰,輕輕掙脫他,起身往外走。
來到走廊,她小聲問阿言:“哪里來的道士?需不需要喝幾口血?”
阿言趁又一次散開的工夫,悄悄分出一大團黑霧,捏成個香蕉大小的小人,將早就準備好的紙條塞給它。
那小人揮動著細細的胳膊,抓緊紙條,邁開細細的雙腿,避開姜鯉的注意,沿著墻根往教室跑。
少了這么團黑霧,阿言又虛弱幾分,沒骨頭似的從胳膊爬到姜鯉后背,擋住她的視線,說道:“找個沒人的地方,喂我喝兩口吧。”
他頓了頓,慢吞吞地道:“別去陽臺,我現在不敢見太陽……去你和岑宵宵的秘密基地吧。”
沈焰正在做噩夢,夢中,他和姜鯉在陰森恐怖的密林里奔逃,四周燒著瑩瑩的鬼火,身后傳來猛獸震耳欲聾的咆哮。
姜鯉尖叫一聲,跌向深不見底的懸崖。
他大驚失色,伸手去撈,卻撈了個空。
沈焰驟然驚醒,女朋友已經不知去向,手邊放著一張紙條。
紙條上布滿淋漓的墨跡——扭曲的箭頭、模糊的字體、歪歪扭扭的方框和圓圈——勉強能夠辨認出,是張地圖。
地圖的終點,指向負一樓的體育器材室。
姜鯉擦了擦瑜伽球上的灰塵,坐在上面,向阿言伸出白嫩的手指。
他咬破指腹的時候,她皺眉“嘶”了一聲:“疼……你輕點兒……”
阿言像是聽不到似的,一味狼吞虎咽,含得越來越深,恨不得將整只手吞進喉嚨。
“輕點兒吸……真的很疼……”姜鯉抱怨了句,見他不為所動,只能努力隱忍,時不時發出聲夾雜著痛苦的嘆息。
一門之隔的外面,沈焰聽到曖昧的動靜,臉色冰寒,右手緊緊攥成拳頭,將紙條捏得面目全非。
姜鯉看著阿言半透明的手臂,發現自己的血并未給他帶來多大起色,有些擔憂地問:“這樣真的有用嗎?”
香蕉小人悄悄溜回,帶來“情敵已經到達門外”的第一手情報,阿言不動聲色地引導著姜鯉:“有用,我感覺好多了。倒是你,這兩天過得怎么樣?沈焰有沒有欺負你?”
“他沒有欺負我……”姜鯉習慣性地維護沈焰,“你別老針對他,我們在一起很好……”
“我們不提他。”阿言打斷她,表現出一點兒很難察覺的攻擊性,“阿鯉,我走之后,你會永遠記得我嗎?”
“當然會記得你。”姜鯉的語氣很篤定,“你對我很好,教會我很多……”
“你喜歡我嗎?”阿言專注地看著她,同時親昵地彎下腰,揉了揉她細軟的頭發,“我說的是——朋友的那種喜歡。”
“喜歡呀。”姜鯉笑吟吟地仰著頭,眼底既有溫柔,又有憂傷,“我很喜歡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