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意一個人,應該將對方的喜好牢牢記在腦子里。
姜鯉認為,這是常識。
沈焰媽媽做出這種事,要么是和沈焰一樣,對所有外界的人與事都漠不關心;要么就是,從沒把兒子真正放在心里。
不管是哪一種,姜鯉都有些心疼沈焰。
她將榴蓮拖到距離沈焰臥室很遠的房間,避免他聞到異味,又從冰箱里拿出一顆水蜜桃,給他做酸奶撈。
沈焰從身后靠近,一只手握住她的左手,另一只手按向手腕,低頭看著少女烏黑的發頂,說道:“阿鯉,別忙了,陪我坐會兒?!?/p>
他想,等他再適應適應,說不定可以試著摸摸她的頭發。
雖然被別人摸過,一旦想起就覺得不舒服,可她的發絲毛茸茸的,看起來又細又軟,手感應該不錯。
“馬上就好?!苯幍淖旖强刂撇蛔「吒呗N起,兩個小酒窩比軟嫩多汁的水蜜桃還要誘人,帶著他的手動作。
她非常注意細節,刀具清洗得很干凈,將桃子細細切成大小均勻的方塊,放進白瓷碗中,在上面澆了袋濃稠的酸奶,用勺子慢慢攪動。
沈焰將手機放在料理臺旁邊,播放了一支輕柔浪漫的鋼琴曲。
姜鯉雖然沒有受過什么藝術熏陶,卻在瞬間想起曲子的名字——門德爾松的《春之歌》。
阿言教她跳舞的那個下午,放的就是這一支。
他牽著她轉了半個圈,面對面站著,微微彎腰,掌心朝上,優雅地發出共舞邀請。
他想彌補那個晚上的遺憾。
廚房的燈光很柔和,往少年身上刷了一層淺淡的光澤,消減三分冷意,增添五分矜貴。
姜鯉的心“噗通噗通”亂跳,近乎急切地接受了他的邀約。
她被他散發的清冽氣味引誘,右手和他緊密交纏,左手搭在肩上,隔著雪白的襯衫感知到源自肌膚的細微熱意,清醒的頭腦變成一灘糨糊。
她忘記所有的舞步和技巧,只知道跟著他的節奏挪動雙腳,著迷地看著他比以往溫柔許多的眼睛,覺得自己像在做夢。
如果是夢,她希望永遠不要醒來。
鋼琴曲循環播放,他們以這個接近于擁抱的姿勢,跳了很久很久。
臨近午夜,姜鯉坐在沈焰的床上,兩只光著的腳在半空中晃動,和他分吃同一碗酸奶撈。
“焰哥,我上次就想問,你柜子上放的是什么藥?”她指指那幾個藥瓶,好奇問道。
桃子是沈焰唯一喜歡的水果,他感受著果肉在牙齒間破裂的軟彈口感,將這一口酸奶咽下,方才淡淡回答:“都是補腦安神的保健品?!?/p>
她沒必要知道真相。
大部分都是抗抑郁的藥,對他不起作用,還不如她一個笑容帶來的安慰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