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!”霧渺先是一愣,下意識脫口。
聲音有些割裂,像是用盡全部的力氣,悍守僅余的那點可憐清白。
差一點。
就差一點。
倘若不是觸摸到那只紋理變得粗糙的芥子囊,他不敢想,不敢想他差一點便……
江獻晚也不看他,悠悠摘下一片樹葉,捻在指尖,“那不就得了,有什么好郁悶的。”
霧渺絲毫沒反應過來自個掉了馬甲,空蒙凋敗的眸子劇烈一顫。
猛地撐起半邊身子,表情迫切,“可你不覺得很難受嗎?”
他像是失去方向,找不到出路,只能淹沒在無盡的流靄中。
可現在,有一個人,用這樣很隨意,卻能讓人重拾生機的語氣,為他強勢帶來一縷天光,像是要把所有的流靄一并拂去。
他下意識緊緊攥出這縷天光,瞳孔有光點閃爍但無法聚焦。
怕是他的臆想,又渴望攀爬出深淵,逃出生天,身軀都在輕輕觳觫。
仿佛生死皆在一句之間。
江獻晚深深看他一眼,“霧掌門,大家都是成年人。”
霧渺一僵,喃喃自語,“成年人……成年人……”
“怎么,我若是逛了花巷,摸了兩下,都要娶進門負責不成?”
霧渺低頭,不語。
攥著衣料的指,緊了松,松了緊,反反復復。
煙眸霧鎖的眸子,像是飄散的雪粒,陷在極端拉扯的世界。
慢慢轉動時,一絲瀲滟的微光倏爾破開重重的迷霧,熠熠流輝,整個人像是一剎那間洗凈鉛華。
大霧散盡,茅塞頓開。
他猛然側目,在江獻晚看破一切的目光中,生出一絲羞憤欲死,后知后覺的尷尬。
漲紅臉,一口咬定。
“我是替我朋友問的。”
江獻晚:“……噢。”
“我也沒說是您啊。”
看破不說破,省得他跳河。
霧渺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