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抿了抿唇,沉默片刻,忽然起身。
走到門口時,笑了一下,余光卻未能,也似再沒有勇氣落在那絕色風華的男子身上。
“師尊。”
“您可以忘了的。”
頓了頓。
“您傷好了,就回宗吧。”
她試圖從花不休眼里找到一些其他的什么,可她觀察了許久,不是悔恨,就是自責。
她與花不休的師徒情分,或許終是止步在那個狹小的山洞。
此后,恐怕再不相見。
她也,沒有家了。
隨著她突兀,貼心的幾句話,榻上的男子驟然失去了反應,又像是不能立刻反應。
面頰血色寸寸褪盡,表情一瞬空白,眉眼間是可憐的茫然。
像是不知、不懂,他的孽徒方才明明還與他好好的,下一秒說出的話,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。
孽徒,在趕他走。
江獻晚,在趕他走。
花不休猛然抬眸,死死望向只余一步便會消失在他眼前的背影,雙眸頃刻一片潮濕充紅,每一寸肌肉在沉默中崩裂,呼吸都是背叛。
他的孽徒為了他,做下了荒唐事。
盡管他死也不愿以這樣一種方式,在那種地方,欺了她。
可他心中是偷偷歡喜的。
自私的歡喜孽徒被他鎖在方寸之地,被他放浪形骸的吮吻過每一處,一聲聲因著他哭啞了嗓子。
而她,除了孺慕,除了只是不想他死,當真對自己再無任何其他的情誼嗎?
他心頭偷偷歡喜的五日,最終也只能成為隔開他們師徒的屏障……
花不休神色空白,幾乎是頹敗,僵在半空的指尖悄然滑落,就這樣看著他的孽徒毫不拖泥帶水,消失在他的視線。
他的孽徒,要走。
還要,趕他走。
與他……再不相見!
沒能聽不到任何挽留的聲音,江獻晚背對著他,重新舉步,沒有再回頭。
合上門的那一刻,八風不動的神色,在身后人看不到的地方,逐漸變得咬牙切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