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隱睫毛輕垂,眼角壓下眼底的情緒,攥緊了細微顫抖的指尖,聲如山澗清泉,“不必拘禮,喚我景行便好?!?/p>
字景行。
龍鯉一雙魚眼刷地一下,恨不能瞪出來。
主人的銀發呢?
主人為何同她說字?
主人是不是有病?
諸多疑問在即將脫口而出的那一刻,對上那看似無喜無悲的一眼,龍鯉嚇的腦袋一縮,閉緊魚嘴。
腦子本就不多,這會更不夠用了。
江獻晚捏著五片魚鱗有些心虛,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。
這魚不會是他的靈寵吧?
不管了。
魚非塞給她的。
江獻晚定了定心,觀他氣質超然,一看便是高高高高人,人家客氣一下,她哪里敢不要命的喊名字,于是禮貌地道:“景長老?!?/p>
帝隱:“……”
跟云為澤也沒這般禮貌啊。
帝隱心中竟再次生出一種陌生的感覺。
這種感覺……不喜歡。
他衣擺曳著細碎的光芒如輕煙劃過,舉步走到池塘邊涼亭,落座。
“坐?!?/p>
江獻晚微怔,禮貌地拒絕,“弟子奉命來灑掃,就不坐了?!?/p>
說著,不等他再開口,艱難地拔腿,去拾掃把。
帝隱:“……”
龍鯉魚魚祟祟飛過去,很小聲地道:“主人,您什么意思?”
為什么告訴她他的字,還讓她坐?
為什么?
主人從來不跟人說半個字的廢話的!
尤其是女的!
帝隱濃睫一垂,看它。
龍鯉眼睛倏地一亮,像是想到什么,尾巴搖的歡樂無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