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在手中,要反復重申幾次,要鄭重其事,要義正言辭。
然后沖他笑,露幾顆牙齒,青紫的臉頰還粘著碎發,一手捂肚子,一手舉著糖,呼出幾口氣來,笑著笑著又開始哭。
鼻翼泛酸,眼眶泛紅,胸腔急促的開始共鳴,把糖果攥在掌心里,也不給他看了。
他罵了句,罵溫柯瘋婆娘,喝了點酒傻成這樣,一顆糖而已,沒人跟她搶,想要可以再去車里拿。這么晚了又這么冷,誰給她買水果吃去啊,吃顆水果糖將就一下吧就。
“你瘋了你,不含著拿手里干什么。”
他問她,她又不說話了,搖搖頭,轉過身,怕他搶,彎著整個背脊,魏子天坐在床邊,就聽到哭聲,從胸腔共鳴發出來細如蚊子的詭異哭聲,嗡嗡叫,托起很長,好似下一秒會戛然而止,又或者隨時爆發。
我不給你的。。。你走吧。。。
所以你去哪里也都可以,我也不想聽這些長篇大論。
人與人的悲歡都不相同,何必要彼此理解產生共鳴。
所以你走吧。
你又不是佛,干嘛把你送上西。
“我懶得理你,哭哭哭,誰他媽把你打了也不說?!?/p>
他指著她,說女人就是麻煩,起身往外走,把門摔上后又折回來,解表脫外套,脫褲子,上了床整個人抱過去,有重量,溫度很燙,把被子蓋上后,魏子天說你再他媽跟蚊子叫一樣,老子就要發火了。
晚上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算平靜,喝醉了的溫柯就像個孩子,她身上本來是沒有半點天真的,但拿著糖沖他笑那一小會,讓魏子天有一瞬倍感不適。
就像筒子樓里那只黃貓,每天過來蹭吃她面里煎的雞蛋,坐在門口,一個說人話一個說貓語,在各自的世界相互交談。
它喵喵叫幾聲,順從人類得來一點飽腹機會。
喵喵叫著過來,喵喵叫著走,搖著尾巴轉過身去后,是不是要開始哭,是不是要彎著整個背脊,把聲音拖長,聽進耳里令人倍感不適,煩躁又急促。
他難得生出點憐憫心,把人摟著睡,半夜肚子疼就揉揉,然后接了溫柯那手機七八通電話,接通后對面又不說話,反復掛斷跟惡作劇似的,他氣的坐在床上罵了一通,給開了飛行模式扔在一旁,要按照以前那脾氣就摔手機了,想著是溫柯的,就懶得再給她慘淡的人生添上一筆。
溫柯醒來后魏子天靠在床邊抽煙,跟大戰了一場似的,拿著溫柯手機翻,她睡在旁邊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用她手指指紋解鎖,從相冊里挨個翻了一圈,她還挺愛搞自拍,全是各種搔首弄姿勾引男人的照片,然后發給一些稍微有點錢的顧客,勾引人家,問啥時候來找她玩。
最近頻繁聯絡了不少人,他一眼就看著熟悉的頭像,聊天記錄停留在兩天前,對方發了個語音,說最近忙,沒辦法過來。
溫柯醒的時候魏子天臉色拉起很長,把手機甩在她面前,煙熄滅。
“穿衣服,去醫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