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惠被騙子耍了,一肚子氣正好朝他撒,嗔怨:“我警惕性當(dāng)然沒你高了,你是受過國家重點培養(yǎng)的干部,我怎么能跟你比啊。”
郝辛贏了一頭,看她生氣心里還挺美,笑侃:“你不是一向瞧不起我嗎?現(xiàn)在又給我戴高帽子。”
“少說屁話,我問你,你今天干嘛跟蹤我?”
“我看你這幾天鬼鬼祟祟的,想看看你背著我都干了些什么。”
“我能干什么?”
林惠過了幾秒才反應(yīng)過來,轉(zhuǎn)怒為笑道:“你是怕我找個老相好,給你戴綠帽子?”
丈夫嘴硬對峙:“哼,以你的魅力找老的多掉價啊,至少得找個四十歲的小伙子才登對。”
她不顧儀態(tài)地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:“老不正經(jīng)的,就會擠兌我!”
郝辛覺得老兩口在大街上打鬧太不像樣,揮手制止:“言歸正傳,這女婿真不好找啊,婚介所、公園相親角、征婚網(wǎng)站全試遍了,都找不到如意的,大海撈針,幾時是個頭啊?”
林惠也泄氣:“現(xiàn)在相親市場太功利了,比做買賣還現(xiàn)實,以質(zhì)華的脾氣走這條路怕是行不通。”
“那怎么辦?她交際圈那么窄,不靠人介紹怎么找得到對象?”
愁悶釀出靜默,林惠心中峰回路轉(zhuǎn),留意起被她摒棄的驛站,小心問他:“你說她跟那賽貴和有可能嗎?”
找不到理想的就退而求其次,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。
但丈夫的雷點不變,還一觸即怒:“別提這個人,我警告你,這次你可得保持清醒,不能再像梅晉那時那樣心軟順著她,否則她還會吃大虧。”
攤上這個老頑固她也沒轍,在家聽見女兒唉聲嘆氣便跟著惆悵,只好更勤快地參與老年活動,借此宣泄憂悶。
星期天她所在的東方紅老年藝術(shù)團(tuán)照例在人民公園舉行業(yè)余歌舞表演,熱身時隊員招呼她說有人來找,她轉(zhuǎn)身,貴和已到了跟前,小伙子打扮得清新時尚,背著一把木吉他,仿佛一片鮮嫩的薄荷葉。
“阿姨,您好,我是賽貴和,您還記得我嗎?”
他笑出八顆整齊的白牙,模樣相當(dāng)討喜。
林惠狐疑,問他來干什么。
“我聽質(zhì)華說您今天要在這兒演出,樂隊少了個吉他手,剛好我也會彈吉他,來看看能不能當(dāng)你們的替補(bǔ)。”
貴和故意響亮答話,周圍的老阿姨們聽見都欣喜地圍上來。
“好啊,我們正愁找不到人呢,小伙子,你是老林的侄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