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你出去吧。”
她太大意了,貴和難得找到敘談的機會怎肯乖乖撤退,拖著椅子上前,兩手疊靠在桌沿上,一臉期許地凝望她。
“郝所,距我上次表白已過去了半個多月,敢問您的心意是否有些微的改變呢?我很期待事情能有所進展,今早出門前還特地在網上求了支觀音靈簽,卦象顯示我今天會心想事成。”
郝質華壁壘森嚴:“世界上只有佛祖和耶穌能夠心想事成,我既不信佛也不信基督,所以每當有人對我提起這個詞,我都當他在妄想。”
貴和做無辜狀:“您太頑固了,人應該展望未來,不該沉淪于過去。您不能因為怕井繩,從此不喝井里的水啊。”
郝質華做出一個僵硬的假笑:“如今地下水污染嚴重,井水喝了會生病,我還是喝自來水吧。”
“自來水也不保險,您可以喝更高級的,比如我這種千年冰川礦泉水,農夫山泉有點甜。”
“我覺得你的臉皮用來做防彈衣一定很堅固耐用。”
預感就快激怒她,貴和趕忙收斂頑皮,可憐兮兮撒嬌:“郝所,我這幾天遇到了很苦惱的事,能向您傾訴一下嗎?”
郝質華調整氣息,隔了片刻冷冰冰說:“現在是辦公時間,公事快說,私事免談!”
“您別一刀切呀,私事最影響人的心情,我情緒低落,辦公狀態也會隨之低迷,您身為領導,難道不該關心下屬的生活狀況?”
“賽貴和,我再次聲明,我之所以對你還算客氣,是顧念我們之間的工作關系,請你不要一再挑戰我的忍耐力,一旦突破極限,我會……會讓你死得很難看!”
她態度兇惡,羞紅的面頰卻肆意出賣內心,就像關在鐵欄里的野獸,想狠咬拿著肉骨頭戲弄她的搗蛋鬼。
搗蛋鬼加倍裝可憐:“郝所,您別嚇唬我呀,這幾天我家里烏煙瘴氣,我過得比女人來例假還煩躁,就指望您開導開導,給點安慰呢。”
他近日狀態是很古怪,郝質華也發現了,牽掛真實存在,不刻意遏制就會抬頭。
“怎么了?”
話出如箭,后悔也沒用。貴和喜滋滋地,忙不迭倒苦水:“您也知道,我和我小弟勝利不是一個媽生的,他媽媽剛生下他就跟野男人私奔,順帶洗劫了我爸的工程款,之后十七年杳無音訊。我們家認倒霉,一直當這人不存在,平時基本不提。前幾天她突然卷土重來,揚言要在家里長住。我和哥哥們本來堅決反對,誰知爸生前給勝利留了話,要他原諒并接納那個女人,鎮上的人也議論紛紛,說我們不該趕走勝利的生母,不然就是狠心無情。我們怕影響勝利的情緒,又抵不過那些風言風語,只好勉為其難答應了。”
他細致描述宋引弟入住后的情形,把她比作母蝗蟲,把他們家比做遭遇日軍“三光”掃蕩的淪陷區,說到氣憤處,咬牙切齒,捏拳透掌,恨不得變身抗日神劇里的豪俠戰士,一刀劈死侵略者。
郝質華家里沒有jp親戚出沒,難以想象那種七零八亂的光景,但捕捉到一個被他忽視的要點。
“你昨天當著家里人跟你四媽吵架,你弟弟是什么反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