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金正在客廳推磨瞎驢般不停轉圈,聽到門響趕忙相迎,
乖巧地接過丈夫手里的提包,再協助他脫下厚實的外套。
“下午我打電話到你辦公室,你同事說你今天接連做了三臺手術,
都順利嗎?”
她的近乎套得很刻意,景怡的回應也顯疲憊,任由她牽著走進臥室,坐在床沿上。
“哥哥,我有話對你說?!?/p>
千金雙手放在合攏的膝蓋上,
左手捏著右手食指,
膽怯弱小的模樣恍如回到了小學時代。
“我昨晚不是故意喝醉的,
都是為了幫jennifer擋酒才變成那樣。本來和劉小慧約好讓她送我回家的,可她也喝了酒,只好讓別人送我了。昨天那個麥克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申州音樂學院的鋼琴師,
他和我只是普通朋友,也就是上課時見見面,
我看他一直姐姐姐姐的叫我,
覺得他是個懂事的小弟弟,才偶爾和他聊個天什么的,別的真沒什么?!?/p>
她小心訴說,
不時觀察丈夫的表情,見他認真傾聽,便連續講下去。
等她完成最后的斷句,景怡微笑著捏一捏她的腮幫。
“你解釋這么多干嘛?”
“家里人說昨晚我喝醉酒,被陌生男人背回來,你很生氣,今早連早飯都沒吃就出門了?!?/p>
見她縮著肩膀,好似一束受害蟲攻擊的含羞草,景怡心口也爬了一只蜇人的蟲子,先發制人地試探:“昨晚是他一個人送你回來的?jennifer沒和你們一起?”
話從口出,他的身體和心情繃成一根繩子,懼怕著謊言的利刃。
千金的視線在他臉上輕輕擦過,仿佛柔軟的鞭子,不知道自身有可能給對方造成傷痛。
她耳邊回放jennifer的教誨,可一對上丈夫的眼睛,那些話就只能是圍繞燈罩飛舞的蚊蠅。
“我剛才打過電話給她,她說她昨晚也喝了酒,沒跟過來。”
這句降落傘般的實話將景怡從高空驚魂中解救出來,他欣喜地伸手擁抱妻子,下巴擱在她的頸窩里,努力隱藏激動。
“你這個小傻瓜,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?!?/p>
“誰利用我了?”
“jennifer啊,她讓你幫她擋酒不就是在利用你?”
“那是我自愿的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