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柑也湊過來,伸手戳了戳袋子里的紅薯。
“摸著硬邦邦的,是能吃的嗎?我瞧著倒像是山里的野疙瘩。”
江茉定了定神,想起眼下確實(shí)沒有人見過紅薯,不由得在心里感嘆林素荷的爹竟能找到。
她拿起一個紅薯,擦掉上面的泥土。
“這叫紅薯,是好東西,能填肚子,味道還甜得很。”
“紅薯?”鳶尾眨巴著眼睛,“這名兒倒新鮮。可這模樣……能好吃嗎?”
“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,我給你們弄幾個。”
江茉把紅薯丟進(jìn)溫水里泡了片刻,用軟布仔細(xì)擦去表皮的泥垢。
紅薯的表皮泛著暗紅的光澤,有的地方還帶著淺黃的紋路,確實(shí)不怎么好看。
她挑了幾個個頭勻稱的,在灶膛里留了些余火,把紅薯埋進(jìn)熱灰里,又用小鏟子把灰燼拍實(shí),只留些許熱氣從縫隙里鉆出來。
“就這樣?”銀鈴趴在灶臺邊,眼睛瞪得溜圓,“不用切,不用煮,埋在灰里就能吃?”
“這叫烤紅薯,是最香的吃法。”江茉往灶膛里添了幾根細(xì)柴,“得慢慢烤,讓熱氣一點(diǎn)點(diǎn)滲進(jìn)去,急不得。”
后廚漸漸飄起一股淡淡的甜香,起初像麥芽糖融化的味道,后來又混了點(diǎn)醇厚,勾得人直咽口水。
鳶尾每隔片刻就往灶膛邊湊,被江茉笑著推開。
“再等會兒,現(xiàn)在吃著會夾生。”
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,江茉用鏟子撥開灰燼,一股更濃郁的甜香猛地涌出來,帶著焦脆的煙火氣。
她把烤得裂開小口的紅薯扒出來,用布裹著捏了捏,感覺軟乎乎的,便遞給鳶尾和銀鈴:“小心燙,剝開皮再吃。”
鳶尾捧著滾燙的紅薯,雙手來回倒著,好不容易等涼了些,輕輕一撕,焦褐的外皮就裂開了,露出里面金黃流油的瓤,熱氣裹著甜香直往鼻子里鉆。
她咬了一小口,軟糯的瓤在舌尖化開,先是帶著煙火氣的焦香,緊接著就是醇厚的甘甜,像把蜜揉進(jìn)了棉絮里,比蜜多了幾分清爽,一點(diǎn)不膩人。
“哇——!!!”
鳶尾眼睛瞪得溜圓,嘴里的紅薯還沒咽下去,“怎么能這么甜?比蜜餞還潤!”
銀鈴也學(xué)著她的樣子剝開皮,一口咬下去。
紅薯的瓤帶著點(diǎn)沙沙的質(zhì)感,像豆沙,甜絲絲的味道順著喉嚨滑下去,連帶著心口都暖烘烘的。
她從前吃過最甜的東西是紅糖,可比起這紅薯的甜,紅糖的甜就顯得單薄了。
紅薯的甜里裹著股子扎實(shí)的香,讓人吃了還想再吃。
“老板,這紅薯也太神了!”鳶尾又咬了一大口,嘴角沾了點(diǎn)金黃的瓤,“又甜又軟,吃著一點(diǎn)不費(fèi)勁,肚子里還暖暖的,比喝三碗熱粥都舒服!”
江茉自己也剝了一個,咬下去時焦脆的外皮帶著點(diǎn)韌勁,里面的瓤甜得恰到好處,帶著自然的清香。
她笑著看幾個丫頭吃得滿臉滿足,心里忽然亮堂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