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死,壓在我和這個家頭頂三年。
霉斑一樣蔓延,吮吸著所有的暖意和生機。
也讓我腳踝上這根紅繩,成了無解的詛咒。
“阿悅?!?/p>
隔壁家的春芳嫂推門進來,挎著個籃子,放了幾個紅雞蛋。
“生日快到了吧?”
我點點頭,沒說話。
她瞥了一眼我的腳踝,眼神飛快地移開。
“唉,你說你娘……真是想不開,這繩子……總得想法子。”
她頓了頓,聲音壓得更低。
“老輩人講,這繩過了生日不剪,會……招東西?!?/p>
“招什么?”
她噎了一下,含糊其辭。
“反正……不干凈,要不,你去求求七婆?她輩分高,興許……能替你剪?”
七婆是村里最老的老人。
可她見了我也只是搖頭,癟著嘴嘟囔。
“剪不了,剪不了……不是娘親的手,剪了要出大事……魂兒要丟的……”
所有的路,似乎都被堵死了。
夜里睡不著。
腳踝上的紅繩存在感變得前所未有地強。
我坐起身,撩開蚊帳。
鬼使神差地,我走到衣柜深處,摸出一個小木匣。
里面是我媽留下的幾件遺物。
一對銀耳環(huán),一把舊木梳,還有一張她年輕時模糊的照片。
指尖觸到一樣硬物,用紅布包著。
打開,是一把老式的鐵剪刀。
這是我媽以前用的剪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