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后面的話戛然而止,玉珺握著狼毫的手頓了一瞬,但即刻便恢復如常,屋內重新陷入安靜,唯余燈燭噼啪作響聲。
趙硯徽是次日晚間過來的,見到她在桌案旁,沒叫人通稟,直接到她身邊去。
“珺兒往日里不是最不喜練字,怎得今日這般有情致?”
玉珺動作停下來,輕輕看了他一眼:“這是罰抄。”
趙硯徽一怔,而后蹙眉去看不遠處立著的內侍:“這是怎么回事。”
內侍躬身上前,將昨日的事道出,趙硯徽聞言眸含不悅與懊悔:“是我疏忽了,來人,傳旨鳳儀宮,什么禁足謄抄,通通免了去。”
而后他攬著玉珺去小榻上坐下:“快歇一歇,皇后罰你,你怎得不給我遞消息,下次遇她生事,你直接叫人來尋我。”
玉珺倚靠在他懷中,聞言下意識抬眸去瞧他。
這話,從前他也承諾過類似之言。
年少時她被人欺負,他趕過來將她護在身后,卻是兩個人一起挨了打。
玉珺為他上藥時,問他是怎么及時趕來的,他驕傲道:“自然是咱們心有靈犀,誰欺負你,我聽聲聞味即刻就到!”
這細微的差距,便成了一個是主動,一個要靠她尋求。
玉珺不想讓自己去鉆那些微毫的變化之中,可這些卻似蚊蟲啃咬處拱起的紅創,小的微不足道,卻又能癢入人心肺。
趙硯徽不知她在想什么,笑問她:“在看什么?”
玉珺頷首輕輕搖頭,卻是在視線移開時,瞥見了帝王袖口奇怪的臟污。
她眉心微動,下意識去拉他的手腕,袖子向上攏起,便有稀碎的粉末蹭到手上。
玉珺指尖一捻,是面粉。
堂堂帝王,怎會沾染庖廚之物。
他在過來之前,去了何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