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儒祈的心陡然沉落,當著皇后的面即刻嘴硬道:“兒臣有母后,本也不必章娘娘多此一舉來探望。”
皇后滿意他的態度,沒人會想養一個白眼狼在身邊,她點了點頭,對殿中人吩咐好生照看太子,便轉身離去,獨留趙儒祈一人坐在官帽椅上,盯著自己被纏裹上的雙手,消化著心底里這似被舍棄的淡淡不平。
另一邊的玉珺徑直去了御書房,路上她尚想著,儒祈能有皇后做靠山也不錯,日后自己遠著他些、多冷淡些,也免得他因自己受遷怒。
待到了御書房殿門前,這次她本已打算在門口先等上一會兒,但內侍瞧見了她,竟開始如過去那般,不必傳喚直接便請她入殿內。
玉珺腳步微頓了一下,也能感受到,這已算是帝王的低頭。
將曾經許給她的東西收回,如今又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給她。
收賞隨心,天恩難測。
玉珺深吸一口氣,獨自一人提裙入了內殿,此刻趙硯徽正端坐在龍椅之上,見她進來,輕飄飄看了她一眼:“你來做什么。”
玉珺走到殿中才定住腳步,沒有繼續向前,頷首施禮后,再開口時極盡地恭順謙卑:“臣妾自知有錯,特來向陛下請罪,還請陛下責罰。”
趙硯徽原本見她靠近,已經準備好她走到自己身邊,可是看她仍舊隔著距離,態度依舊疏離,面色不由得沉了沉。
他冷著臉:“你錯在何處?”
“臣妾不該同陛下使性子置氣。”
她說這話時,將自己的姿態放低,頷首斂眸,既是不愿看上首的帝王,也是不愿讓眼底的隱忍被人察覺。
可到底是多年夫妻,帝王了解她,即便是她遮掩的再好,依舊會被看穿。
故而她的服軟并沒有讓帝王寬心,反而使其心中更為不悅。
“你的錯,僅僅只在置氣?”
玉珺抿了抿唇,不語。
她知曉帝王的意思,這是在說她因他的親近而作嘔。
可這種事,她如何能忍得住?她不信,若換成她對旁的男子的親近不躲避,帝王便會坦然接受。
但此刻若將心中所想道出,只會將這關系推向更為僵持的地步。
她的喉嚨咽了咽,壓下自己的本心:“不止,臣妾錯處太多,唯望陛下只罰臣妾一人,儒祈還小,莫要遷怒。”
趙硯徽這時卻笑了,但隨即卻將手中奏書重重摔在地上。
玉珺未曾后退一步,就這樣硬生生承天子之怒。
“原來是為著儒祈,若是我不曾責罰他,你便不會來認這個錯?”
玉珺輕輕搖頭,這種情況下,她的答案也只可能有一個:“臣妾當真知錯。”
趙硯徽冷笑數聲,眸底略帶嘲弄,盯著她時,已將她徹底看穿。
“你說知錯,好啊,到我身邊來。”
他身子稍稍向后,靠在了龍椅靠背上,舒展身姿動作慵懶閑適,但卻睥睨著她,輕拍了下自己的腿:“自己坐過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