匆匆奔掠出四五百里后,謝端陽才在處半山腰降下遁光。
說是山峰,其實不過是座大些的荒丘而已。
直接放出土行孫沉入地底三十余丈處,匆匆使用石化術構建出個所在。
來不及精凋細琢,謝端陽就自拋出紅羅天爐,落地化作只差不多與人等高的雙耳爐鼎。
長舒口氣,謝端陽松開右手,攤開掌心。
白骨舍利未經法力激活,就已自行飛起,化作車輪大小。
原本慘白的骨珠,竟是覆上層艷紅血色,在光滑表面不住流動,愈來愈快。
這是今日吞食的血肉精華太多,還未完全消化緣故。
骨珠外面還自浮現(xiàn)層漆黑鬼霧。
一陣陣古怪至極的鬼哭聲不知從何處響起傳開,時而尖銳急促,時而嘶啞遲鈍。
讓人聽了氣血翻涌,說不出的難受。
這一路過來,他早已將“熔金煉鐵手”運起,方才能夠勉強壓制。
現(xiàn)在失了控制,骨珠滴熘熘一轉,就欲反撲向謝端陽。
只是它方有動作,紅羅天爐便自騰空而起,將其吞納入腹。
“咣當”一聲,爐門緊緊閉合。
“叮叮當當”。
白骨舍利就像沒了頭的蒼蠅般,瘋狂在里碰撞爐壁,勁力之大,以至于天爐不住晃動起來。
謝端陽早有預計,不慌不忙拋出最后一張未在韓立面前動用過的符箓道兵,分別居于爐鼎兩側。
四掌平推,運起一模一樣的“熔金煉鐵手”,石室當中,頓時變得熾熱干燥起來。
立時將在白骨舍利鎮(zhèn)壓下去,不再異動。
見爐中動靜小上大半,謝端陽這才有暇分出縷神念,重令土行孫帶著陣盤陣旗,在山丘外布置好陣法。
任爾外面如何兵戈擾攘,他自在這里安心煉器。
一面鎮(zhèn)壓白骨舍利當中的戾氣怨氣,同時更主要借機梳理平靜下自家法力心境。
足足五天五夜過去,謝端陽神情平靜已極,戾氣大減。
收起暗澹許多的化身符,用兩指從縮至拳頭大小的天爐中夾起白骨舍利,謝端陽瞇眼仔細打量。
不唯血光黑霧業(yè)已被他用真火生生煉化,骨珠本身亦是模樣大改。
此物原先雖然光滑,但白骨的性質依舊很是明顯,慘白白的,甚是扎眼。
但是在被自己不間斷地用真火祭煉如此之久后,再看不見半分白骨模樣。
觸之溫潤堅密,白如截肪,宛似上佳的羊脂白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