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拾好了?”蔣予衡合上電腦。
“好了。”秦昭語氣輕快,走到他身邊坐下,翻開桌上的文件夾看了看,“有筆嗎?”
蔣予衡頓了一下,“沒有。”
秦昭疑惑地看他一眼,起身進房間拿了支筆出來。
蔣予衡輕咳一聲,正色道:“按規定你是不能私自跟客戶確定補充條款的,這次就算了,以后記得按流程走。”
“哦。”秦昭應了下來,“那我明天去補辦手續。”
說著,他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面,簽下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。
蔣予衡看著他的動作,想到門口那副春聯,不自覺地笑了一下,“你練過書法?”
“算是吧。”秦昭合上文件夾,“我爸教過我,但我那個時候貪玩兒,心靜不下來,沒學到什么真功夫。”
蔣予衡沉吟片刻,“我看你門上的春聯寫得就挺不錯的。”
秦昭聞言愣了下,隨即笑著擺擺手,“我可寫不出來。那是我爸寫的。”
“你爸?”
蔣予衡調查過他,自然知道他的父母早在七年前就去世了。
可那副春聯明明寫的是蛇年……
“嗯,我們家的春聯都是我爸寫的。”
“他去世之前,把往后十二年的春聯都給我們寫好了。”他頓了頓,語氣輕松地調侃道:“就連一模一樣的‘福’字都寫了十二張,明明只用寫一張就行……人老了就是容易犯軸。”
蔣予衡神色一頓,張了張嘴,卻遲遲沒有說出只言片語。
秦昭太清楚這種沉默意味著什么了。
同情,感慨,也許還有點兒歉疚。
無非就是這些。
他聳了聳肩,看向蔣予衡,笑著問:“你想看看嗎?我爸寫的春聯。”
“想。”蔣予衡答應地很快。
“那可太好了。”秦昭一拍大腿站起身,“我爸這輩子最得意的就是他這手好字,能多一個人欣賞,他肯定高興。”
他說著走進臥室,從床頭柜里拿出一把鑰匙,打開了隔壁房間的門。
這是一間稍小一點的房間,但能看得出來,裝潢比主臥用心,墻上還貼著一些海報、插畫之類的裝飾物。
蔣予衡看著他側臉,問道:“這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