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冰層下的微瀾（第3頁）

但剛才那一瞬間的失控，已經被所有人看在眼里。

蘇晚晴也愣住了。她怔怔地看著凌墨寒冰冷的側臉，手腕上還殘留著他剛才用力握住時的溫度和力道。那一瞬間，他眼底閃過的似乎不是厭惡或麻煩，而是……緊張？

不，一定是看錯了。他怎么可能會緊張她？

藥箱很快送來，張媽小心翼翼地為蘇晚晴涂抹了燙傷膏，清涼的感覺暫時緩解了疼痛。

經過這個小插曲，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。投向蘇晚晴的目光中，探究的意味更濃了。

晚宴終于在一片看似和諧實則暗流涌動的氣氛中結束。

回去的車上，氣氛比來時更加凝滯。

凌墨寒閉目靠在椅背上，一言不發，下頜線繃得緊緊的，似乎心情不佳。蘇晚晴更不敢說話，默默地看著自已涂了藥膏的手背，心里亂糟糟的。

今晚的一切像一場光怪陸離的夢。白薇薇的刁難、親戚的審視、老爺子的壓力、還有他剛才那個突如其來的舉動……

她偷偷側過頭，飛快地瞥了他一眼。他依舊閉著眼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，俊美的臉龐在車窗外流動的光影中顯得晦暗不明。

這個男人，時而冰冷如刀，時而又會流露出一些讓她無法理解的復雜瞬間。

她看不透他。

而她之于他，似乎也并不僅僅是一個完全無足輕重的“物件”。至少，在“凌太太”這個身份需要被維護的時侯，他會出手。

但這意味著什么嗎？

蘇晚晴不敢深想。協議寫得清清楚楚，她不能有任何期待。

只是，心底那冰封的湖面之下，似乎有什么東西，被那瞬間的強勢和保護欲，輕輕敲開了一絲微不可見的裂痕。

而閉目養神的凌墨寒，腦中卻反復閃過她縮回手時疼得眼圈微紅卻還強忍著道歉的樣子，以及抓住她手腕時，那皮膚細膩卻發燙的觸感……

他煩躁地蹙緊了眉。

這種不受控制的關注和下意識的反應，讓他感到非常不悅。

這不在協議范圍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