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弗諼漫不經心朝臺上望去,心道:倒要細細打量她是何等人物。
紅色帷幕拉開。
四位姑娘中間坐著兩位一個彈琴,一個懷抱琵琶;兩邊站著的,一個吹笛,一個吹簫。
“宿昔不梳頭,絲發披兩肩。
婉伸郎膝上,何處不可憐。
”彈琵琶的姑娘唱著。
不過十五六歲少女,生的國色天香,面若芙蓉,媚眼如絲,金菡萏綰擾擾青絲為隨云髻,煙羅霧紈裹著玉肌瑯玕,身著珊瑚粉衣,象牙白裳,脖上戴著水晶瓔珞,襯出一段雪頸,白得勾人。
比洵美漂亮。
說實話,洵美在世家女子中也算出挑的,但和這位粟娘一比只能說秀氣了。
更別說那纏綿嬌柔的嗓音,連她聽了都酥掉骨頭。
饒是見慣了美人,孟弗諼也不得不承認:趙敏求這人人品不怎么樣,眼光倒是毒辣。
一位賢妻,一位美妾都讓他挑了去。
可惜,美玉倚蒹葭了。
左邊吹笛子的也是,雖和其余三人服飾一致,任是讓她穿的別有韻味。
瓊枝玉女般的人物,蕭蕭肅肅,巖巖而立。
再說樣貌,高鼻紅唇,長眉入鬢,整個人透著幾分清冷憂郁,如山間幽谷中一株百年桃樹,一樹繁花,遺世獨立。
孟弗諼的心停頓了一下。
那樂姬嘴邊的笛子好像是向子武送給自己的,又被她轉贈給一位伶人。
莫非是同一人?仔細盯著看,笛子系著的玉錯不了。
“松墨,你看那位吹笛子的可是當年我轉贈笛子的人?系玉的靛青色穗子還是你做的呢。
”松墨忙看去,口中道:“是。
不錯。
哎呀可巧了。
”說罷又悄聲道:“她們是一起的。
姑娘你何不把人叫來,問問那女子有關粟娘的事。
”孟弗諼挑眉道:“我叫她來做什么?木已成舟的事,沒法更改。
”靠著座的侄兒媳婦王繡瑩,因新上的羹湯風味新鮮請她品嘗,見她主仆二人咬耳朵不理睬,湊過身笑道:“說什么事說得那么入神?”孟弗諼心中正紛紛擾擾,見她侄兒媳婦這么問了且她素日嘴嚴,便把趙敏求偷見歌姬一事全盤托出,望她給個意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