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位都是明眼人,看出來他大約是不想在眼下的場合被談及私事,識趣地換了話題。
“章導,本校直博的事我再考慮一下,最遲這個禮拜之內給您答復。”
聽云枳這么說,章逢也不好再逼太緊,叮囑一句讓她注意勞逸結合就放她出了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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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腳踏出門檻,后腳云枳的口袋里的手機就震動起來。
“你在學校嗎?”祁嶼的聲音略顯沙啞,毋容置疑,他是翹了課睡到這個點剛醒。
“怎么了?”
“蔣女士在從歸榕寺回來的路上,今晚會在半山準備家宴。”
在云枳出聲之前,祁嶼提前一步,像要預判她,“爸爸說了,全員到齊。”
未出口的話被堵了回去,云枳往前踱步,不冷不熱地反問一句,“之嶠姐不是已經進組了,她也要回來?”
“是。”
“大哥,二姐,你,還有我。”
云枳正色下來,眸子里的笑意淺淡,近乎全無。
“我剛給大哥打了電話,他現在人在海大,我就不去接你了,你搭他的車回來。”
云枳一頓,剛想說“我可以自己打車”,聽筒外篤篤的腳步聲回蕩。
她轉過頭,發現祁屹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,看著她,神情疏離,眉目間隱約帶了點不耐,在等她掛斷。
祁嶼又說了些什么,她沒注意聽,匆忙應了幾句就撂了電話。
“還愣什么?”祁屹皺了皺眉頭。
一陣風從走廊半開的窗格吹過,云枳驀地打了個寒顫,回過神。
“麻煩祁先生。”
現在只有彼此,云枳很識趣地按照他的要求改了對他的稱呼。
祁屹領路,走在前面,云枳亦步亦趨地跟著,眼前的人身高腿長,步子邁得沉穩,并不算快,但要保持標準的社交距離,她只能稍稍加快自己的步調。
沒人再說話,氣氛靜下來,云枳盯著他的背影,鬼使神差地,她想到昨晚在宴會上聽見的那句“身材堪比男模”。
悄無聲息中,她好像透過他緊繃的黑色西裝看見了底下藏著的鼓囊囊的肌肉。
這人如果破產了,當個男模興許真的能穩定有口飯吃。
正為自己的想法好笑,男人突然轉身停下腳步,云枳措手不及,徑直撞向面前這堵人墻。
換一個不知情的人來看,她現在完全是對祁屹投懷送抱的姿勢。
云枳迅速撤開身子,不禁要罵自己昏了頭。
“抱歉祁先生,剛走了個神。”
祁屹站在原地不動,靜靜盯著她。
半晌,他似乎明白了什么,輕嗤了聲,一副看穿她把戲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