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顏側身避開偷襲的流箭,反手一箭射穿敵將咽喉。
箭矢破空的呼嘯聲與敵軍的哀嚎交織在一起。
夕陽西下,蜀軍大獲全勝,張合僅率殘部狼狽逃竄。
慶功宴上,張飛將最大的酒碗推到嚴顏面前,聲音中帶著敬佩:“老哥哥!今日之戰,當真痛快!“
洪武元年春,成都郊外的桃花開得正艷,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落,宛如一場花雨。
嚴顏躺在竹榻上,望著窗外紛飛的花瓣,思緒卻飄回了遙遠的戰場。
自從漢中之戰后,他的舊傷愈發嚴重,連握弓的力氣都一日不如一日,曾經強健的身軀如今已被歲月和傷痛折磨得羸弱不堪。
“老將軍,丞相派人送藥來了。“親衛捧著藥碗,聲音哽咽。
藥香彌漫在屋內,嚴顏擺了擺手,目光落在墻上的鐵胎弓上。
那把跟隨他征戰四十載的寶弓,弓弦已經開裂,弓身也布滿裂痕,正如他垂垂老矣的身軀。
曾經,這把弓伴隨著他射殺敵將,守護疆土,如今卻只能靜靜掛在墻上,見證著歲月的流逝。
夜深人靜時,嚴顏強撐著起身,取出珍藏的開山斧。
月光灑在斧刃上,映出無數細小的缺口——那是歷次戰斗留下的印記,每一道缺口都訴說著一段驚心動魄的往事。
他輕輕撫摸著斧柄上的刻痕,那些刻痕里仿佛還殘留著當年的鮮血與汗水。
突然,他劇烈咳嗽起來,指縫間滲出點點鮮血,染紅了斧柄。
三日后,嚴顏在睡夢中安然離世,手中仍緊握著半卷兵書,臉上帶著平靜的微笑。
出殯那日,成都百姓自發前來送行,道路兩旁擺滿白菊,素白的花朵在風中輕輕搖曳。
張飛哭得聲嘶力竭,渾濁的淚水順著粗糙的臉頰滑落,親自為老將軍執紼。
當棺木緩緩落入墓穴時,天空突然飄起細雨,仿佛天地也在為這位傳奇老將垂淚。
多年后,巴郡百姓在城樓上立起嚴顏的雕像。
雕像栩栩如生,嚴顏手持鐵胎弓,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。
每到陰雨時節,嘉陵江上便會傳來若有若無的戰鼓聲,仿佛那位斷頭將軍,仍在守護著這片他深愛的土地,他的故事,也在巴蜀大地代代相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