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里慢慢泛起酸澀,伸手拿起那件坎肩,她的針線活兒不算做得好的,但做得極用心,針腳細密,穿在身上時總是帶著溫度。
他心底生出一股沖動,他不能讓她這樣對待他,就算“他長大了”,難道就能接受她的忽視了嗎?
他終生也不要放棄得到她的愛。
“阿姆,我也想要一件。”
起初是祈求的口吻,楚楚可憐的模樣。
在得到她的拒絕后,他決定暫時罷休。
他從她房間里出來,回到自己房中,終于拿出那只被自己藏在箱底的,壞掉的文具套子。
旺兒問他:“二少爺,這個都壞了,還拿它做什么?”
“你去拿針線來,我要把它修好。”
旺兒瞠目結舌:“你……你你,隨便你吧,我這就去拿針線來。”
陳錦時就是個笨手笨腳的蠢男人,哪里會做針線。
不出意外,半夜旺兒在外間聽見房里傳來暴躁發狂的捶床聲。
“蠢物!蠢物!蠢物!”
他與這蠢物糾纏了整整一個月。
他洗凈了它身上的污漬,終于把它重新帶在身上。
他故意到沈櫻跟前晃悠。
沈櫻給陳濟川的坎肩做好了,陳濟川很喜歡,每天都穿在身上,陳錦時看得牙癢癢。
相比起來,這個坎肩做工精致,沈櫻在針線上有很大精進。
陳錦時身上的筆囊嘛……稍顯粗劣,主要是因為他自己加工的原因。
沈櫻乍一看見他書箱里裝著的文具套,稍微愣了一下,終是沒說出什么話來。
陳錦時就等著她問些什么呢,她越沉默,他越心急,偏她絕口不提。
旺兒早就與她說了,說陳錦時那么一個人,天天半夜縮在被窩里做針線,一會兒發狂一會兒嗤笑的。
一會兒是:“該死!怎么又縫錯了。”
一會兒是:“哼,就知道難不倒本少爺。”
她心里自然是動容的,她心很軟,但面上不露分毫。
“陳錦時,別在我跟前晃,我要去柜上了,你該干嘛干嘛去。”
走的時候,她唇角含著笑,可惜他并沒看見,望著她冷冰冰的背影又生起了悶氣。
他能懂得珍惜她做給他的東西,她已經十分感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