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祈瑤看著戰戰兢兢說著的吟霜,心瞬間跌入谷底。
這一刻,她總算懂得,何謂雷霆雨露俱是君恩。
她如蒲草,如何對抗天下之主的雷霆?
宋祈瑤失魂落魄地回了鳳鸞宮,只覺仿若由根無形的繩勒在她脖頸上,隨時間一點點收緊。
宋祈瑤冥思苦想,給宋父捎去信。
……
“爹爹見字如晤……如今多事之秋,望父親勸誡族人謹言慎行,女兒在宮中一切安好,立后之事勿要再提?!?/p>
傅景年念完,看向立于身側的大太監余逢,如閑聊般問:“你說,她這封信有何深意?”
余逢低下頭賠笑:“貴妃娘娘品性高潔,奴才庸碌,不敢妄加揣測?!?/p>
傅景年唇角譏諷一勾:“品性高潔?她也配?”
殿內頓時死寂一片。
宋祈瑤將那封信送出去之后,心里總算是安定了不少。
她爹爹見著信后,自會審時度勢。
等到入夜,傅景年便來了。
前世,傅景年每回來鳳鸞宮,臉上總是帶著笑意的,他說,只有在她這,才能得片刻安寧。
宋祈瑤因他這句話開心了很久。
可自從昨日見過傅景年從林映竹那里出來的樣子,宋祈瑤如今,唯有心涼。
傅景年沒發現她的異常,自然的端起茶杯,說起了事。
“瑤瑤,秋獵之日,朕準備讓后宮眾人都出去散散心,此事,你安排好。”
宋祈瑤手一頓,輕聲道:“所有后宮嬪妃嗎?”
“自然。”傅景年笑看她,“你遲早是皇后,此次權當練手,莫要讓朕失望?!?/p>
宋祈瑤心一顫,剛要開口,目光落在傅景年袖口上,突然愣住。
在他的常服上,一處不起眼的地方隱約繡著一株綠竹。
傅景年注意到她的目光,自然挪動了一下手臂,那竹子便看不見了。
他岔去話題:“秋獵之后便快入冬,瑤瑤,朕今年想要一個繡著臘梅的香囊。”
宋祈瑤回過神,望著傅景年與以往一般無二的模樣,也揚起一個如往常般嬌媚笑容,甜甜應下。
次日。
宋祈瑤用過早膳,吟霜拿來針線籃子,討好道:“娘娘,奴婢去針線局找找臘梅花樣,一定能讓陛下對您刮目相看!”
宋祈瑤一怔。
她最怕疼,學女紅時自然不上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