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說,紀南洲在一天之內,找到了這枚戒指,然后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。
她看了眼紀南洲,從他眼里看到了疲憊,和一種難以抑制的愧疚。
沈意暖想了想,問他:“那你在找這枚戒指的時候,看到了什么呢?”
紀南洲一直提著的心‘咚’的一聲落了地,摔的他很疼,卻又有種果然如此的解脫感。
他苦笑一聲:“原來,你讓我找戒指是假,讓我看到那段監控才是真。”
“我從沒想過,你原來……這么聰明。”
沈意暖靜靜看著他,緩緩開口:“畢竟眼見為實,而我不相信你會信我。”
一句話,扎的紀南洲心臟仿佛破了無數個洞,血液里全是冷意。
他張了張嘴:“所以,你從來不打算原諒我,對嗎?”
他聲音里帶著顫意,像是等待最后宣判的囚徒。
沈意暖再度沉默下去,她看著紀南洲,想了很久,才吐出一個字:“是。”
“紀南洲,你知道當初我為什么會跟我爸媽說想要跟你聯姻嗎?”
“因為我喜歡你。”
紀南洲猛地抬頭,他知道沈意暖喜歡他,可他只以為是結婚之后才開始的,卻原來,聯姻之前就開始了嗎?
沈意暖像是陷入了回憶:“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,但你可能早就忘記了。”
“我喜歡了你很長一段時間,所以當是否要跟你結婚這個選項擺在我面前時,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。”
“我想你是個負責的人,既然愿意跟我走進婚姻,至少我們是有可能的。”
“可我錯了,你不是干干凈凈走進婚姻的,你從來沒有將我當成你真正的妻子。”
沈意暖狀若平靜的敘述,放在會議桌下的手,卻一點點掐進掌心。
怎么會不痛呢?她僅憑著一腔孤勇的真心,踏進了一場單向奔赴的婚姻,然后失去了還未出生的孩子,也放下了偷偷喜歡了十年的人。
任何一樣,都足以讓她痛不欲生。
紀南洲被她一字一句,像是打碎了脊梁,垂著頭,半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沈意暖用力眨了眨眼,輕聲道:“你從沒有選擇過我,憑什么現在要我選擇原諒?”
“紀南洲,我不是圣人,你也不是,如果不是你發現了我的無辜,你發現了孩子沒有了,你捫心自問,你會像現在這樣卑微的跟我說,你不想離婚嗎?”
紀南洲唇色發白,卻發現自己說不出半個字。
他是發現了自己喜歡沈意暖,可這份喜歡,依舊有著自尊和自傲,如果他沒有看到那段監控……
就如沈意暖所說,他不會。
紀南洲頹然的往后一靠,一雙幽深的黑眸再也沒了先前的期待和篤定。
他知道,從此刻開始,他再也沒有求得原諒的資格。
沈意暖,他留不住。
人總是這樣,總是失去了才知道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