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走時,繡娘承諾會為那位蕭公子帶去謝禮。
可她除卻一手繡藝,會曬幾味草藥…便只會做些吃食。
繡藝,蕭公子已定有衾單;若送草藥,又似在罵那位公子有病。
思來想去,繡娘還是決定做些吃食送去。
可那般矜貴的人…會愛吃些什么呢?繡娘想得出神。
恍惚間,她又想起曾經藥坊里的那段日子。
那時阿翁時常上京問診。
阿翁不在家,便要由她來包辦一日三食。
小玉什么都好,什么都學的很快,但偏就學不會做飯。
他每每下廚房時,定要熏黑幾塊墻磚,亦或者烤融三兩鍋鏟。
久而久之,竟將繡娘鍛煉出一手廚藝。
想著,繡娘不由低低地笑了一聲。
還記得,小玉極愛吃她煮的素面。
每次繡娘煮好,他都要吃上好幾大碗。
繡娘望著鍋中滾開的水,心下有了主意。
那位蕭公子的眉眼,是與小玉有幾分相似的。
凌厲的、勾人的眸,就好似小玉長大了一般。
繡娘揉著面團的手頓了頓。
可她卻也清楚,小玉不會長大了。
她顫了下睫,不愿再去回想。
因為一旦想起藥坊、阿翁、小玉,她的眼眶便止不住的發酸。
可現在的繡娘,早已失去了哭泣的資格。
鎮上街坊極緊湊,戶戶擁在一起,瞧著頗為熱絡。
沈母同沈知奕便就住在當街一處宅院。
那是昨日由縣令親自發配給沈知奕的一處民房,除此外,還贈予其數十石糧。
縣令說,是上京來的貴人,因欣賞沈知奕的詩文,曾多番打聽。
又見塾中授師皆對其贊譽有加,遂起了意,欲薦他入往京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