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走到東宮別院后門時,侍衛見了左憶,果然沒攔。
周縣令派來的人顯然得了吩咐,只問了句“需要添些什么”,就退到了院外。
客房里,左憶讓蘇伯守在門口,自己則盯著阿蓮:“秘藥庫在哪?”阿蓮咬著唇,從長命鎖里抽出張極小的羊皮卷,展開后是幅地圖,標著“太液池西廊第三塊地磚”。
左憶的指尖在地圖上敲了敲。
太液池西廊是太后的地盤,當年陳嬤嬤就是在那被杖責的。
這哪是秘藥庫,分明是龍潭虎穴。
“你耍我?”她的銀針又抵上了阿蓮的咽喉,這次比對著蘇伯時更狠,針尖已刺破皮膚。
“沒有!”阿蓮的眼淚掉下來,卻沒躲,“院判爺爺說,鑰匙和地圖分開才安全,還說……還說只有左姑娘能看懂地圖背面的字!”左憶翻到羊皮卷背面,果然有行極細的字,是用秘藥寫的,需沾了鹽水才顯形——“寧心丸的解藥,在太后的發髻里”。
她猛地收了針,手背青筋跳了跳。
原來太后說的“醒神草”是假的,真正的解藥竟在她自己身上!陳嬤嬤和容妃的布局,竟深到這個地步。
蘇伯在門外輕咳一聲:“姑娘,外面好像有動靜。
”左憶將羊皮卷藏進《洗冤錄》的夾層,對阿蓮道:“從現在起,你最好祈禱那些余黨別找到這里,也祈禱李承恩別發現你。
”她的語氣冷得像冰,“你這條命,暫時和我的解藥綁在一起了。
”阿蓮縮了縮肩膀,攥緊長命鎖,沒再說話。
她終于明白,眼前的姑娘不是來救她的,是來利用她的。
就像宮里那些人一樣,只是手段更直接,眼神更冷。
左憶走到窗邊,看著東宮方向的燈火。
李珩的余黨、太后的解藥、容妃的女兒、李承恩的態度……這些線索像藥草一樣,被她扔進石臼,正等著被碾成能救命,也能sharen的粉末。
她沒興趣當救世主,更不會毫無理由地幫誰。
但如果對方手里有她要的東西——無論是解藥,還是扳倒太后的籌碼,她不介意暫時“護著”這個人。
就像此刻,她護著阿蓮,不過是護著自己的解藥,護著那張能讓她徹底擺脫控制的羊皮卷。
夜色漸深,藥窯里的蒼耳子還在散發著苦味,而別院里的暗流,已隨著東宮的燈火,開始悄悄沸騰。
左憶知道,這場交易才剛剛開始,而她手里的籌碼,還得再攥緊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