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的打量她時,她只說“山里防蛇用”,付賬時特意多給了兩枚銅板,指尖在柜臺上敲了敲,是陳嬤嬤教的暗號,意思是“借你鋪子的后門用用”。
從雜貨鋪后門出來時,她的草繩里裹了把剔骨刀,是掌柜的塞給她的,刀鞘上刻著個“陳”字。
破廟外的兩個守衛比想象中警惕,腰間不僅有刀,還別著短弩。
左憶沒急著動手,蹲在遠處看了半柱香,摸清他們換班的間隙是兩刻鐘,且每次換班都會往西南角的草堆撒尿——那里地勢低,正好藏人。
她將硫磺和硝石混在蒼耳子粉末里,團成小球,又把剔骨刀藏在袖管,刀柄抵住手腕。
第一顆藥球扔出去時,落在草堆旁,“嗤”地冒起白煙。
守衛罵罵咧咧走過來,剛罵到“哪來的野狗”,就被左憶從背后用麻繩勒住脖子。
另一個守衛聽到動靜轉頭,還沒拔弩,就被她揚了滿臉藥粉,嗆得直咳嗽,刀沒出鞘就被踹倒在地。
左憶捆人的手法極快,繩結是宮里學的“死囚結”,越掙越緊,嘴里塞的破布浸了麻沸散,確保三個時辰內醒不了。
進破廟時,蘇伯正擋在個少女身前,少女縮在墻角,粗布裙上沾著泥,懷里緊緊抱著個紅布包,見了左憶,眼里的驚恐像受驚的鹿。
“她就是阿蓮?”左憶望向少女,那是張極美的臉,眉眼像極了容妃,尤其是那雙眼睛,清澈得像山澗的泉水,只是此刻盛滿了驚恐。
左憶沒走近,目光落在那紅布包上。
阿蓮怯生生點頭,手卻抓得更緊。
蘇伯趕緊解釋:“長命鎖就在里面,阿蓮別怕,這位姑娘是來幫我們的。
”“幫?”左憶冷笑,“我是來拿東西的。
”她伸出手,“把鎖給我看看。
”阿蓮猶豫著,慢慢打開紅布包,露出個黃銅長命鎖,鎖身上刻著蓮花,鎖孔是個極小的“醫”字——和蘇伯的木牌能對上。
左憶掂了掂鎖的重量,確實藏著東西。
她將鎖扔回給阿蓮:“跟我走,去東宮別院。
”“去太子那?”蘇伯臉都白了,“那不是羊入虎口嗎?”“李珩的人敢在東宮眼皮底下動手?”左憶往廟外走,“最危險的地方,才最安全。
何況……”她瞥了眼阿蓮,“李承恩若知道容妃還有個女兒,未必會坐視不理,咱們正好借他的勢擋幾天。
”這不是好心,是算計。
用阿蓮當餌,釣出李承恩的態度,同時借東宮的守衛當盾牌,給自己爭取時間找秘藥庫。
阿蓮攥著長命鎖,小步跟在她身后,細聲問:“姐姐,你真的能解余毒嗎?”她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試探——顯然蘇伯什么都跟她說了。
左憶沒回頭:“我只解自己的毒。
”走到東宮別院后門時,侍衛見了左憶,果然沒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