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翌訕訕一笑,“我可沒這么說。”
謝元泱的眼底驟然起了一層水霧,她滿心的羞慚與不安,“究竟,他為何如此?”
困擾了謝元泱好幾日的問題,此刻似乎終于有了答案,謝元泱咬著唇,未語淚先流,“是我錯了,我不該懷疑于他。”
“他明明心系蒼生,卻為何裝出一副狠毒模樣?養望不易,他難道就不怕世人當真誤解他,唾棄他?”
謝翌嘆口氣,“王桓他有他的難處,泱泱,別追問了。”
“不行,這不公平!”
心懷蒼生之人受盡辱罵,渾水摸魚,追逐名利之人卻備受追捧,不該是這樣的。謝元泱只要一想起來那些不堪的閑言碎語,就恨不得站出來昭告天下,是他們誤會了王桓。
“君子論跡不論心,不管何種目的,只要愿意出錢就不錯了。泱泱,你有些過于苛刻了。”謝元泱哪里都好,就是眼底太干凈,一粒沙子都容不下,謝翌笑道,“你這最先罵王桓的是你,眼下為他喊冤的還是你。”
眼見謝元泱惱了,謝翌忙舉手退讓,“他不來,自有他不來的緣由,他不肯說,也有他不說的緣由,我們就不要添亂了好了,我也出錢,你把王桓的大作買回去,他得償所愿,你也了了一樁心事,兩全其美。”
兩人正爭論著,那頭的鄭文君已經喊了價,“永安王,這圖我要了,十萬兩黃金,如何?”
蕭鸞含笑道,“本王方才已經說過了,此乃心意,不是買賣。”
話音剛落,就有人追加了一萬兩黃金,鄭文君猶豫的一小會兒功夫,這幅仿制的玲瓏局已經叫價到了二十萬兩黃金。
“你能確定嗎?可別坑我。”
鄭文君瞪王凝,“再怎么著,我可是你嫡親的表姐,我可不想用一屋子黃金換幅贗品。”
“你愛信不信。”
王凝不耐煩地開口,“前些年,長兄有段時日癡迷于棋藝,找了好些名家大儒來切磋,聽說就是為了破解這玲瓏局,后來就沒音訊了,圖也毀了,想來是沒成。沒想到這玲瓏局還真能解啊”
如此說來,這贗品還是蠻有價值的。鄭文君思忖片刻,決心繼續加價,買回去,說不定還真能討得表哥的歡心。
“三十萬兩黃金,我要了。”有人搶先一步開了口。
鄭文君都不稀得細瞧一眼,臉頓時就綠了。
“謝——元——泱!”
鄭文君怒火中燒,牙齒磨地腮幫子陣陣作痛,“知不知道什么叫先來后到?我今日沒空和你開玩笑,別耽誤我的正經事!”
“永安王都說過了,這不是買賣,既不是買賣,又何來的先來后到一說?”謝元泱微微偏了頭,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。
“好啊!老虎不發威,你還當我滎陽鄭氏怕了你!”
鄭文君一拍欄桿,都免了婢女伺候,直接親自搖鈴加價,“給我再加十萬!”
比起急躁的鄭文君,謝元泱的一舉一動還是那么高雅矜貴,只是搖鈴的速度越來越快,持羽扇的手也繃出了青色的筋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