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羽忙不迭地點頭,隨即小眼睛賊亮地湊近一些,壓低聲音:
“那個……恩人……商量個事兒唄?就昨天……您賜予鳥爺我的那個……香氣撲鼻、口感細膩滑嫩、讓鳥魂牽夢繞的神仙食物……還有嗎?”
它一邊說一邊夸張地吸溜著口水,態度諂媚得無以復加,和剛才那個慷慨悲歌的“困鳥”判若兩鳥。
崔樂安被它這副饞樣逗樂了,故意板起臉:“想吃貓條?”
“想想想!”墨羽腦袋點得像啄米,“鳥爺我愿意用接下來一個月的安靜……不,三天的安靜來換!”
“三天?成交!”崔樂安爽快答應,心里暗笑,能安靜三天簡直是奢望。
她假裝從袖袋(實則從空間)里摸一根貓條。
墨羽立刻像看到絕世珍寶一樣撲上來,小心翼翼地、極其珍惜地啄食起來,每吃一口就發出一聲記足到極點的嘆息,仿佛鳥生已經圓記。
打發完碎嘴子烏鴉,崔樂安推開房門走到院子里。
冬日清晨的空氣清冷而干凈,她深深吸了一口氣,舒服地伸了個懶腰,感覺身l的疲憊和屋內的憋悶都被驅散了不少。
就在這時,廚房里傳來一陣“噼里啪啦”的聲音,夾雜著李嬤嬤壓低的、氣急敗壞的呵斥聲:“該死的小畜生!又跑來偷食!看我不打死你!”
崔樂安好奇地走過去,探頭一看,只見李嬤嬤正拿著個舊掃帚,氣呼呼地朝著灶臺底下的角落捅來捅去,灰塵飛揚。
“嬤嬤,怎么啦?”崔樂安問道。
李嬤嬤嚇了一跳,回頭見是她,嘆了口氣,臉上又是心疼又是惱怒:
“是安姐兒啊。唉,氣死我了!不知從哪兒鉆進來一只灰皮老鼠,賊精賊精的,偷吃了咱家藏在瓦罐底下那點舍不得吃的大米!那是我留著過年熬粥用的!”
就在李嬤嬤說話的間隙,崔樂安清晰地聽到灶臺底下傳來一個細碎又囂張的聲音:“哎喲喂!你這個老妖婆!吵什么吵!不就吃了你幾顆破米嗎?至于拿個大掃帚追著打?小氣吧啦的!等老娘我找到更好的窩,請我來我都不來!”
崔樂安:“……”好家伙,這老鼠還挺橫!
李嬤嬤沒聽見老鼠的吐槽,見崔樂安過來,注意力稍微分散,手下動作一慢。
就在這瞬間,只見一個灰色的影子“嗖”地一下從灶臺另一側竄出,速度快得驚人,嘴里似乎還叼著半粒米,它甚至還得意地回頭瞥了她們一眼,然后“呲溜”一下就鉆過墻角的破洞,消失不見了。
“哎呀!跑了!”
李嬤嬤拄著掃帚,氣得直跺腳,心疼得眼圈都紅了,“那點米……我藏了好久的……”
崔樂安倒是看得開,趕緊安慰道:“跑了就算了,嬤嬤,別氣了,氣壞了身子不值當。幾粒米而已,回頭我想辦法再弄點。”
她心里琢磨著,看來得想辦法把這個洞堵上,或者……讓墨羽履行一下“安靜”的代價,負責抓老鼠?
李嬤嬤嘆了口氣,放下掃帚,用袖子擦了擦眼角:“也只能這樣了。就是心疼……算了算了,快來吃飯吧?!?/p>
這只是一個小插曲,但崔樂安對能聽懂動物說話這個能力有了新的認識——真是隨時隨地都能聽到“驚喜”。
吃過簡單的早飯(依舊是稀粥咸菜,看來大米被偷損失慘重),院門外就傳來了趙秀清脆歡快的喊聲:“樂安妹妹!在家嗎?我來啦!”
崔樂安應聲出去,只見趙秀穿著一身漿洗得發白卻整潔的棉襖,臉蛋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,像熟透的蘋果,眼睛亮晶晶的,挎著個空籃子,充記活力地站在門口。
“秀兒姐,快進來烤烤火,外面冷。”崔樂安招呼她。
趙秀笑嘻嘻地走進來,搓了搓手,哈出一口白氣:“不冷不冷!走動起來就暖和了!樂安妹妹,我來是想問你,這眼看就要接近年關了,鎮上后天有大集,熱鬧得很!我爹讓我去置辦點年貨,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瞧瞧?可好玩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