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（第5頁）

護(hù)士想要上前去攔，卻被他那雙赤紅的眼睛駭住了。

顧佑寧根本沒理會旁人，他用手撐著冰冷的地面，掙扎著，用一種極其難看的姿勢，又重新站了起來。

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，連滾帶爬地?fù)涞搅怂牟〈策叀?/p>

“以沫……以沫你怎么樣……”

他想去握她的手，可那只伸出來的手，抖得像秋風(fēng)里的落葉。

夏以沫看著他。

就在這短短的幾米距離，他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。

他的額角，布滿了冷汗，唇色蒼白如紙，胸口劇烈地起伏著，發(fā)出破風(fēng)箱一般粗重的喘息。

他哪里還有半分從前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模樣。

他就是個病人。

一個比她病得還要重，還要狼狽的病人。

這個認(rèn)知，像一把重錘，狠狠砸在了夏以沫的心上。

醫(yī)生和更多的護(hù)士沖了進(jìn)來，場面一片混亂。

“家屬請讓一讓！不要妨礙我們急救！”

有人試圖將顧佑寧拉開。

可他卻死死地扒著夏以沫的床沿，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。

“我不走！”

他紅著眼，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困獸，嘶吼道。

“讓我陪著她！求求你們！”

那聲音里的哀求與絕望，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震。

夏以沫的意識，正在一點點被黑暗吞噬。

她看不清周圍人的臉，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。

唯一清晰的，是顧佑寧那只終于握住她手腕的手。

那只手，顫抖得厲害，卻又固執(zhí)得要命。

冰涼的。

沒有一絲活人該有的溫度。

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，夏以沫的腦海里，只剩下一個盤旋不去的念頭。

顧佑寧，你這一年，到底……發(fā)生了什么？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