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鎮痛藥含進嘴里,喉結滾動時嘗到一片苦澀。
但他卻渾然不覺苦意,腦中閃過的都是和夏以沫曾經美好過往。
這個時空的夏以沫以為,他們只是分開一年。
但其實,他們已經分開了兩年。
在沒有夏以沫相伴的六百多個日夜,他沒有睡過一次安穩的覺。
總是深夜驚醒,伸手去觸,卻只摸到冰冷的床單。
那份失落,比漸凍癥的痛更鋒利,剜得他血肉模糊,卻無藥可醫。
現在,夏以沫走了,他沒有勇氣再熬過下一個兩年了。
他將夏以沫緊緊抱在懷中,臉貼著她逐漸冰涼的臉頰,淚水滑過鼻梁,打濕了被子。
“以沫,我們說好再也不分開。說到做到,我這就來找你了。”
溫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進病房,將冷冷的白渡上暖色的金黃。
當醫護人員和夏父趕來時,顧佑寧已經抱著夏以沫,靜靜的閉上了雙眼。
兩人神情一樣安詳,嘴角還噙著同樣微微的笑意。
就好像,他們不是死去,只是一同睡去一樣。
夏以沫和顧佑寧最終是以夫妻的名義,合葬在一處的。
在夏以沫準備的遺物箱里,發現了顧佑寧的遺書。
財產,他一半留給了夏父,另一半又分作兩份。
一份捐給了徐佳薇發起成立的漸凍癥研究項目,另一份捐給了國內一家研究胰腺癌的醫學中心。
他說“我不能改變結局,但至少我改變了過程,這是我唯一能為夏以沫做的了。”
……
生命最殘酷的真相,就是永遠不知道哪一次轉身會成為永別。
那些被我們習以為常的晨昏與共,某天清晨醒來,可能就再也尋不見了。
所以,要記得在陽光正好時相視而笑,在微風拂面時十指緊扣。
珍惜在一起的,每一分,每一秒……
——完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