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坐得這樣近,卻都藏著滿腹心事。
飯后,顧佑寧收拾好碗筷,從衣柜里拿出她的外套。
“要不要去散散步?今晚月色很好。”
“好。”
小區里的銀杏葉已經開始泛黃,在夜風中輕輕搖曳。
他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,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恍惚。
這個動作如此熟悉,卻又好像隔了一個世紀那么遠。
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,交織在一起,分不清彼此。
她感受著他指腹的薄繭,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,忽然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。
……
顧佑寧后來給出的答案,是自己項目出了嚴重的問題。
被迫負債幾千萬,怕拖累夏以沫,才堅決離婚,然后消失。
這一年,他一直在處理這件事,現在債務問題處理完了,才趕回來。
這個理由雖然不夠嚴謹,但好在夏以沫沒有深究。
半年,從秋到夏。
顧佑寧陪著夏以沫走過了人生最后一段路。
這一次,夏以沫走得很安心。
顧佑寧拉著她枯瘦的手,眼眶發紅。
夏以沫笑著說。
“佑寧,這一生最大的幸福,是和你相遇,和你結婚。”
“下輩子,我們還做夫妻,好不好?”
顧佑寧顫抖著握住她枯瘦的手,聲音哽咽得幾乎不成句子。
“下輩子,下下輩子,我們永遠都做夫妻。”
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,嘴角浮現出最后一抹淺笑,像初春將融的薄雪。
那只被顧佑寧緊握的手突然失了力氣,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垂落在潔白的床單上。
顧佑寧抱著夏以沫,擰開了她的藥瓶。
白色藥片嘩啦一聲傾倒在掌心。
懷里的人輕得像一片落葉。
他將鎮痛藥含進嘴里,喉結滾動時嘗到一片苦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