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沫,你不會死的,不會的!”
但顧佑寧的安慰,卻并沒有讓夏以沫感到溫暖。
她忽然笑了。
那笑聲很輕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,從唇角逸出,在這條充滿了消毒水氣味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兀。
“是嗎?”
她的反問,卻讓顧佑寧心里一突。
想到未來她病情的發展,顧佑寧心里的不安和痛意愈加擴大。
他張了張嘴,卻聲音干澀,找不到詞來安慰。
夏以沫的視線,落在了他那只攥成拳的手上。
那只手,骨節分明,曾經能毫不費力地將她整個人抱起來,也能溫柔地為她拭去眼淚。
可現在,那只手背上青筋暴起,依舊在以一種極其細微的幅度,不受控制地輕顫著。
她的心,像是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刺了一下。
她忽然發現,顧佑寧的臉色,比她這個即將要化療的病人還要難看。
那是一種毫無生氣的灰白,像是久不見光的苔蘚,透著一股腐朽的病氣。
他瘦得太厲害了。
下頜線鋒利得能割傷人,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,讓他那雙曾經盛滿星辰的眼眸,此刻看起來只剩下兩片深不見底的潭水。
他哪里是來看她笑話的。
他分明……
分明看起來比她還要像一個病人。
這個認知,讓夏以沫的心頭莫名地煩躁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