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病情的惡化,她的身體一天天衰敗,直到最后剩下一口氣,在紙上寫下這刻骨銘心的思念。
淚水砸在紙頁上,洇開一片潮濕,滾燙又鈍重。
夏以沫將鑰匙扣和紙貼在胸口,伏在方盤上痛苦嗚咽。
顧佑寧常說愛她是本能。
可于她而言,愛他又何嘗不是本能。
而現在這沉甸甸的愛戀,和著血淚吞咽,變成喉間一抹腥甜。
一陣絞痛從腹腔深處漫上來,如毒藤般纏住脊椎,疼的夏以沫臉色慘白。
但這一刻,她覺得最痛的不是疾病,而是那顆從未忘記過顧佑寧的心。
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她還是無法忘記他……
在雙重的折磨中,夏以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,疼痛才逐漸褪去。
她喘著氣望著車前的路。
也許穿過那段隧道,自己能回到原本的時空。
可她還不想這么快離開,她想最后再在這座有顧佑寧的城市走一走。
等不適感完全消失,夏以沫去了這里著名的青山寺。
沒想到剛一進大殿,她就撞見了顧佑寧。
四目相對的一瞬,兩人臉上都滿是驚異。
顧佑寧率先反應過來,沉聲發問:“你不是十一點的飛機嗎,怎么來這兒了?”
夏以沫目光躲閃:“……飛機晚點了,我就隨意來逛逛,那你呢?”
“佳薇出門在外我不放心,所以每個星期,我都會來為她祈福。”
顧佑寧剛說完,前面祈福的人拜完了,空出兩個蒲團來。
兩人沒有再多說,心照不宣的上前跪下。
夏以沫雙手合十,余光看向身邊的男人。
他閉眼合著掌,微低著頭,微動的薄唇像是在祈禱什么。
想到紙條上的字,夏以沫鼻尖又是一酸。
十年前,她十八歲生日那天,自己也是這樣跪在佛前,祈愿顧佑寧一生幸福安康。
夏以沫深吸口氣,虔誠叩拜。
十年后的今天,在這個她早已不在人世的時空里,她的愿望依然是——
希望顧佑寧能一生平安幸福。
祈福完,夏以沫和顧佑寧一起出了寺廟。
兩人都沒說話,氣氛一時有些微妙。
就在夏以沫不知道該怎么打破這局面時,顧佑寧突然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