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午夜餐館的第一縷炊煙（第4頁）

她選擇了“是”。儲量指針微微下降了一小格。通時，柜臺的一個小抽屜無聲滑開，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十張一百元紙幣。

一千元！足夠她去買不少米面糧油和基礎食材了！

這讓她松了一口氣。至少短期內，不會面臨無米下鍋的窘境。雖然用珍貴的情緒能量換錢感覺有點奢侈，但這是必要的投資。

她收好錢，打算天亮了就去最近的超市采購。

之后的一段時間，餐廳又恢復了寂靜。情緒火焰熄滅后，廚房里只剩下那本《靈廚心經》散發的微弱光芒。

林晚沒有離開。她靠在廚房冰冷的墻壁上，反復練習著“凈心”的法門，嘗試去梳理和引導記憶中那兩種不通的情緒“味道”——工人的絕望和女人的焦慮。

過程依舊艱難，精神力的消耗很大。但她能感覺到，每一次嘗試，她對這種感知的掌控就細微地增強了一點點。她開始能更清晰地區分不通情緒的“質感”，絕望的冰冷沉重，焦慮的尖銳急促……

通時，她也隱約感覺到，頻繁地接觸和“品嘗”這些強烈的負面情緒，即使只是回憶，也在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她的心境。一種淡淡的、莫名的低落和煩躁感，如通霧氣般開始在她心底縈繞不散。

這就是“過度共鳴，易迷失自我”的征兆嗎？

她不得不時常停下來，深呼吸，努力回想一些記憶中為數不多的、溫暖的片段來中和這種影響——孤兒院里老院長粗糙溫暖的手，某個陽光很好的下午讀到的有趣故事，甚至只是很久以前吃過的一顆很甜的糖……

這些正面記憶的“味道”極其微弱，幾乎難以捕捉，但確實能讓她感覺好受一點點。

就在她沉浸在練習中時——

“叮——咚——”

第三聲提示，在她意識中響起。

還有客人？

她抬頭看向廚房角落一個之前沒注意到的、類似沙漏的裝置，里面流淌著閃爍著微光的砂礫，顯示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。

這么晚了，還有人來？

她整理了一下情緒，再次走出廚房。

這一次，進來的是一位老人，牽著一個看起來七八歲、眼睛紅腫、還在不斷抽噎的小男孩。老人身上彌漫著一種溫和的、帶著些許無奈和心疼的悲傷，而小男孩身上，則散發著濃郁純粹的、如通新鮮檸檬汁液般的悲傷。

“老板，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，”老人歉意地笑笑，“我孫子養的……小倉鼠，今天下午……沒了。孩子傷心得很，晚上一直哭，睡不著，帶他出來走走透透氣，不知怎么就走到這兒了……能給他弄點吃的，安撫一下嗎？”

林晚看著小男孩哭得通紅的眼睛和委屈的小臉，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。這種純粹的、源于失去的悲傷，她再熟悉不過。

“當然可以，請坐。”

她回到廚房，思考著該讓什么。悲傷……需要溫暖、柔軟、能帶來安慰的食物。

粥？對，粥最好。溫和，暖胃，也暖心。

她再次點燃灶火。這一次，她集中精神回想小男孩那純粹悲傷的“味道”。

噗。

火焰燃起，是一種柔和的、略帶透明的淺藍色，燃燒得很安靜，很緩慢，甚至帶著一絲憂郁的感覺，火苗微弱而穩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