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還是看向書頁內側,現在黑葡萄似的眼珠正對著他的鼻梁。
他猛翻頁,下一頁的插圖男孩也在轉眼睛,所有孩子的視線都像被線牽著,跟著他的動作移動。
“找到了。“小吳的消息彈出來,“舊校址施工監控,地基挖到了地下室。
墻面全是炭化的黑板,刻滿手語符號。
我讓人取了黑板灰,磷含量高得離譜,和神經突觸傳導物質成分一樣。
沈哥,那些灰不是殘留。。。。。。是記憶載體,像磁帶的磁粉。“
深夜,蘇晚螢的公寓飄著中藥味。
她坐在地毯上,面前攤開那本手語教程,指尖比著“你叫什么名字“的動作。
窗外的老樓玻璃蒙著水汽,突然,一行字緩緩浮現:“林老師最后一課“。
沈默盯著手機視頻,呼吸驟然停滯。
視頻里蘇晚螢的影子在動,手比著“請講“,而玻璃上的字開始變化,“我要給孩子們。。。。。。“,“他們的聲音不該被。。。。。。“,“聽我說。。。。。。“
“殘響不是復制記憶。“他在筆記本上寫下,筆尖戳破了紙,“它在構建認知閉環。
需要回應,需要聽眾。
我們讀的每一行字,都是在替它發聲。“
手機突然震動,是小吳的消息:“啟音舊址施工停了。
趙總說數據中心要'重新評估安全系數'。
但我黑進他們監控,看到地下室入口被封了,用的是防暴水泥。“
沈默合上筆記本,望向窗外。
月光照在蘇晚螢的手語教程上,那些劃痕在夜里泛著幽藍的光,像無數雙小手在書頁間揮動。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骨傳導耳機,里面還存著圖書館里那些童聲的錄音——沒有呼吸聲的齊誦,此刻聽起來像某種倒計時。
“明天。“他輕聲說,聲音被夜風卷走,“去舊校址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