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癥監護室那厚重的、帶有觀察窗的隔離門就在眼前!
門外的長椅上,一個熟悉而佝僂的身影映入眼簾——
是他的養父,王老師。
才短短數月不見,父親仿佛蒼老了十歲。
頭發白了大半,眼窩深陷,布滿血絲,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深深的憂慮。
他身上那件舊棉襖沾著灰塵,雙手布滿凍瘡,正緊緊交握著放在膝蓋上,身體微微前傾,仿佛想透過那扇冰冷的門,看到里面的情形。
“爸!”
威龍的聲音帶著一路狂奔后的喘息和無法抑制的顫抖。
王老師猛地抬起頭!
當看清沖到自己面前、穿著軍裝、滿身風塵卻眼神焦急的兒子時,老人渾濁的眼中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驚喜和難以置信的光芒!
他顫抖著,試圖站起來,身體卻因為久坐和巨大的情緒沖擊而有些踉蹌。
“宇昊!宇昊!!”
王老師的聲音嘶啞,帶著哭腔,一把抓住了威龍的手臂,那力道大得驚人,仿佛抓住了溺水時唯一的浮木。
“你……你回來了!你可算回來了!!”
老人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,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滾落,滴在威龍冰冷的手背上,滾燙。
“爸!媽呢?媽怎么樣了?!”
威龍反手緊緊扶住父親搖搖欲墜的身體,急切地追問,目光死死盯住那扇緊閉的隔離門。
“在里面……在里面……”
王老師指著門,泣不成聲,“醫生……醫生剛出來過……說……說情況很不好……一直在監護……宇昊……你媽她……她一直在等你啊……”
老人哽咽著,幾乎說不下去。
就在這時,重癥監護室的門從里面被輕輕推開。
一個穿著無菌隔離服、戴著口罩和帽子的護士走了出來。
她看到門外相擁的父子,目光在威龍肩上的中校軍銜上停留了一瞬,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同情。
“是楊秀蘭的家屬嗎?”
護士的聲音隔著口罩,顯得有些模糊。
“是!我是她兒子!剛從部隊趕回來!”
威龍立刻松開父親,上前一步,急切地說,“護士同志,我媽她……”
護士點點頭,側身讓開一點空間,語氣帶著職業性的沉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緩和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