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照燈的光柱早已消失在身后。
車燈照射的前方,除了冰雪通道和兩側(cè)高聳的雪墻,只有無盡的黑暗。
偶爾,視野盡頭會閃現(xiàn)出一兩點極其微弱、如同鬼火般的光點——
那是建立在更高處或更遠處的gti氣象觀測站或小型雷達站的燈光,在狂風暴雪中若隱若現(xiàn),更添荒涼與詭異。
時間在絕對的黑暗和沉默中仿佛凝固。
壓抑的氣氛如同實質(zhì)般擠壓著胸腔。
愛音的目光透過布滿冰凌的車窗,死死盯著外面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。她在等待。
“伊萬諾夫上校……”
愛音的聲音忽然響起,在死寂的車廂內(nèi)顯得格外清晰,帶著一絲刻意壓抑的、仿佛因寒冷而產(chǎn)生的顫抖,“我們……現(xiàn)在是在島的南端嗎?那……最北邊呢?島的盡頭……是什么?”
她問得小心翼翼,仿佛只是出于對這片陌生絕境的地理好奇。
伊萬諾夫正閉目養(yǎng)神,聞言猛地睜開眼,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和被打擾的不悅。
他側(cè)過頭,槍口更用力地頂了頂愛音的太陽穴:
“問這個干什么?想跳海喂魚?”
他冷笑一聲,語氣帶著警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傲,“北邊?哼,那是gti科研的心臟!最高機密!不是你這種……該關(guān)心的地方!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心臟”和“最高機密”幾個字,仿佛在炫耀自己掌握著通往核心的權(quán)力。
就在這時!
“吱嘎——!!!”
瓦西里毫無預兆地猛踩剎車!
越野車在光滑的冰面上瞬間失控!
輪胎發(fā)出刺耳的尖叫,車身如同被抽打的陀螺般劇烈旋轉(zhuǎn)、側(cè)滑!
愛音被巨大的慣性狠狠甩向車門,頭部重重撞在冰冷的車窗上!
伊萬諾夫也猝不及防,肥胖的身體向前猛沖,手中的槍差點脫手!
“瓦西里!你他媽干什么?!”
伊萬諾夫驚怒交加地咆哮!
瓦西里沒有回答。
他死死把住方向盤,憑借高超的駕駛技術(shù),在車子即將撞上左側(cè)冰雪高墻的瞬間,猛打方向,同時點剎!
越野車在冰面上畫出一個驚險的弧線,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摩擦聲,終于在道路中央勉強停了下來!
車頭距離前方的黑暗深淵只有不到一米!
“報告上校!路面有暗冰!剛清理過,下面還有一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