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她捏起一根最細長的魚脊骨,那骨頭的尖端被磨得異常銳利,閃爍著微光——
這顯然不是偶然形成的!
“看,用這個刻!”
愛音將魚骨尖刺輕輕抵在面包邊的側面,手腕極其穩定而靈巧地移動起來。
細小的、帶著奇異韌性的面包碎屑簌簌落下。
她的動作專注而精確,如同最精密的雕刻師。
很快,一個比之前更小、但輪廓清晰、線條硬朗的“城堡”雛形便顯現出來。
她又換了一根更短粗的魚刺,在頂部刻出城垛的凹痕。
富江的目光死死盯住愛音手中那幾根被精心打磨過的魚骨。
它們大小不一,形狀各異:
最長的那根被磨成了細錐狀,顯然是雕刻工具;
稍短的一根兩端尖銳,像一根微型的縫衣針;
還有幾根扁平的,邊緣似乎也被刻意打磨過……
這絕非偶然撿拾的垃圾!
這是一個微型工具包!
一個在絕對監控下,用垃圾堆里最卑微材料制造出的、充滿智慧和求生欲的工具包!
“你……”
富江喉嚨有些發干,聲音沙啞,“這些魚骨……怎么弄的?”
愛音抬起頭,額角那道蜈蚣般的疤痕在昏黃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。
她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,用魚骨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:
“腦子是個好東西,富江中尉。魚湯里的骨頭,挑出來,洗干凈,在放風的角落用凍得最硬的冰面慢慢磨……很費功夫,但總比讓腦子生銹強。”
她一邊說,一邊繼續雕刻著手中的面包棋子,“喏,這個給你,新的‘主教’。”
她將一個用魚骨精細刻出權杖和主教冠的小巧棋子推到富江面前。
富江用帶著沉重手銬的手,小心翼翼地拈起那個冰冷的、帶著魚腥味余韻的“主教”。
觸感堅硬、銳利,與之前面包棋子的綿軟截然不同。
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她冰冷的心底蔓延——
是震撼?是警惕?還是……
一絲渺茫的、對眼前這個女人生存智慧的敬畏?
就在這微妙而脆弱的靜謐時刻——
“砰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