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說聲音越低,仿佛每一個字都在割他的肉。
紅狼那魁梧的身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巒,靠在彈坑邊緣一塊相對完整的巨石旁。
他正小心翼翼地拆卸著肩部“前衛-19”導彈發射筒的瞄準具進行快速擦拭保養,動作沉穩得與周遭的混亂格格不入。
聽到威龍的話,他頭也沒抬,低沉的聲音直接在頻道里響起:
“步槍彈匣,四個滿的。備用ipr彈盒,兩個,共六十發。槍榴彈,”他拍了拍掛在腰側的一個圓筒,“還剩最后兩枚破甲彈。前衛……還剩最后兩發。”
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深藍的彈藥情況和我差不多,但他和蜂醫一樣,現在用不上。”
威龍的心沉了下去。
他迅速檢查自己手中的r14戰術步槍:
彈匣顯示剩余12發,備用彈匣只剩一個半滿的(約20發)。
戰術背心側袋里的ipr智能穿甲彈專用彈盒,空空如也。
槍管下掛的榴彈發射器轉輪里,孤零零地躺著一枚高爆榴彈。
這點彈藥,別說堅守六個多小時,連一次中等強度的遭遇戰都難以應付。
“媽的……”
威龍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,一股冰冷的無力感順著脊椎蔓延。
他摘下頭盔,讓冰冷的夜風吹拂著汗濕的頭發,試圖驅散那份窒息般的壓抑。
他摸索著從胸甲內側一個防水袋里掏出一個壓扁的煙盒,里面孤零零躺著幾支同樣被壓得有點變形的香煙。
“還有煙?”
紅狼的聲音帶著一絲難得的、幾乎聽不出的溫度。
他放下手中的瞄準具,也摘下了自己的頭盔,露出一張飽經風霜、棱角分明的臉,額頭上還有一道被彈片擦過的血痕。
他同樣從自己裝備的某個角落摸出一個金屬煙盒。
“最后一包了。”
威龍的聲音帶著疲憊,他抽出兩支,將其中一支拋給紅狼。
紅狼穩穩接住。
深藍靠坐在彈坑另一側,臉色在遠處火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蒼白。
他右胸被簡易包扎著,厚厚的紗布下依然有暗紅色的血跡在緩慢洇開。
看到香煙,他虛弱地扯了扯嘴角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