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璋在休假了一天回到公司后收獲了許多同事的關心,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由于他走了沒人攔著吳總,對年會這種事徐總不會管,于是幾個軟柿子去開會又被狠狠蹂躪一番。梁璋聽了安排覺得不行,只好捏緊口罩去找行政拉扯,又是說白總最近給了新活兒忙不過來,又是說小年輕身體都可脆弱了。
“總之文案這方面我們最多改兩遍,三番五次來回折騰,設計那邊做圖也很麻煩。”梁璋又咳嗽幾下,“大家都是為了效率嘛,年會再重要,也得我們先把基本工作做好才能安心開年會啊。”他把心肝脾肺全咳出來一遍,吳總屈服了,臨走前拍著他肩膀說挺大個小伙子身體這么不禁折騰,健身真是花架子死肌肉。
梁璋只露一雙眼睛,笑瞇瞇附和是是是,心想?yún)强傔@老太太還不退休,她也不加班,五點就去接孫子了,可不身體好!他留在會議室和自己人多說了兩句吳總的壞話,重申對付吳總只要“裝可憐和死咬牙裝聽不懂”就可以,不指望這幾個下屬能意志如鋼鐵,但在水果店好歹也往凍梨的方向努努力。
出了會議室他剛好拿著杯子去茶水間沏杯熱茶,碰見徐培因也在茶水間,正在零食柜前端著杯子挑話梅糖。
“哥。”梁璋打招呼,徐培因就走過來。
他問梁璋:“身體好點沒?”
梁璋把口罩拉下來一半:“當然好了,明天就不戴口罩了。”
“感冒最好別喝茶。”徐培因看他在拆茶包,很認真地提醒他,“剛路過會議室,聽你咳嗽很厲害……”他猶豫著,有話不方便說出口似的,最后講,“我抽屜里有潤喉片。”
梁璋立刻把口罩提上,靠近培因哥小聲說:“我只是賣慘給吳總看,不然她又給咱安排一堆事兒……”他還有一點鼻音,語氣也更親昵些,“我喝過梨湯就好了,嗓子沒有不舒服。”說完,十分把握尺度地直起身子回到原有距離。
“……”徐培因沉默了一會兒,兩人并排站著,梁璋看不到他的神情,推測他是有點無語。“那也不要喝茶了。”
“已經(jīng)拆了。”梁璋拎起茶包展示,細線輕輕晃動,包裝袋已經(jīng)扔進了垃圾桶。
徐培因的手停在自己杯子旁,幾秒后把自己已經(jīng)泡過一個茶包的杯子推到梁璋面前,指了指杯口。梁璋從善如流,將新拆的茶包泡進去,線搭在原住民茶包旁邊。他精心貼貼,徐培因卻并不是很注意這種細節(jié)似的,端起杯子轉身離開了。
徐總的同情值有限,梁璋不能總做太過。
下午市場內(nèi)部拉了個會,之前跨部門會聊過的跨境項目要提上日程了,戰(zhàn)線會拉的比較長,所以眼下不算著急,到年前敲定一個初步的方案就好了,具體細化等到年后都來得及。
“還是要辛苦大家,到具體方案做好前應該有一個多月吧?不了解相關品牌的人可以在這段時間多看看,有一些比較合適的視頻、案例就直接分享到群里,相信這段時間是夠大家熟悉品牌和案例的。”徐總開會的時候還是很友善,臨近過年大家已經(jīng)都帶上了一種“什么事年后再說”的松散氛圍,會都開得很輕松。
梁璋翻著桌上的日歷算時間:“今天大家都看一下發(fā)群里的資料,明天十一點都帶著點子來,過個頭腦風暴會議好吧?哥,初方案什么時候看?”
徐培因想了下:“下周三吧,周三下午,給我一個粗糙的就好,別套什么ppt模板了,只要內(nèi)容。”
莫莫還在嘆氣:“這種時尚的東西我半點搞不懂,看了就頭疼。”
“這個到時候是不是要去法國出差呀?”小張倒是很積極,“我還沒出過國,也沒出過差。”
莫莫聽了往后一仰,癱在椅子上說:“你當出差是什么好事啊?那是24小時工作,還不一定給你調休。不過放心好了,應該不會帶你去。”她又想起什么,舉手示意,“先說好,出差的話我不去啊,讓我就死在公司好了。”
“不帶你,你又在辦公室?guī)ь^玩游戲。”梁璋說,“你那游戲窗口能不能縮小點?上回Tina路過又說部門態(tài)度松懈,我都不知道咋解釋。”
莫莫大驚失色:“不是吧,我座位那么靠里,她還看,她分明是故意的!”
“故意的也沒辦法,以后注意一下吧。”徐培因擺擺手,“好了,散會干活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