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室的人對我敵視起來。
可顧子葉始終把我護得很好,畫室的帶人幾次鬧事,連公司的門都沒能進去。
甚至這點風聲,都差點沒傳到我耳邊。
抵達南極后,顧子葉更是放肆,每日科研任務完成后,就暗戳戳地往我這邊靠。
我干脆捅破窗戶紙,直言提醒:
“顧總,和我戀愛會受很多非議,且不論我那出名的前男友,公司本身也不支持辦公室戀情。”
顧子葉捏著把刻刀,盯著一小塊冰眨了眨眼,笑意不減:
“那我回去就辭職?”
“……這一點也不好笑。”
“我沒開玩笑啊,安楠,你看不起誰的喜歡呢?”
我愣了愣,訝異于他如此輕易地把那兩個字說出口,還有點茫然:
“你怎么像個愣頭青一樣,也不知道掩飾或否定一下,這可不像你平日商業競標時的狐貍作風?!?/p>
顧子葉低頭,沒停下雕刻的動作,三下五除二遞過來一支冰雕玫瑰。
“因為愛意就是要宣泄于口,才能不留遺憾,不然花還沒送出去,冰就先融化了,不對嗎?”
我抿唇,小心翼翼接過。
對啊。
愛從來不該難以啟齒,不該說反話,更不該裹上冷漠刻薄的外衣。
這些只會變成尖刀和利刃,刺向愛人的內心,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疤。
盡管我身在南極,也并不關注姜琛的動態,可總有八卦的消息傳來。
姜琛消沉了一段時日后,被導師強行捉回了畫室,可成天萎靡不振,筆下的畫也沒了從前的生機。
他學會了酗酒,短暫麻痹自己過后,迎來更痛苦的現實。
導師擔憂他身心狀況,借六十大壽的由頭,邀請師門齊聚一堂,原本打算勸姜琛向前看。
誰曾想他見了謝瑜,躁郁癥突然發作,一把掀翻了桌子,把飯菜打落一地,嘶吼著:
“滾!都給我滾!”
餐盤劃破了謝瑜的臉,導師慌忙護著,卻被姜琛指著鼻子一起罵:
“還有你這個老東西,為什么不告訴我安楠去了南極!你們……你們有什么資格瞞著我……”
老教授差點氣得吐血,連吃了幾顆速效救心丸,把他趕出了師門:
“不成器的玩意!”
“姜琛,你是很有天賦,埋沒也的確可惜,但是導師我也不收瘋子,是我眼拙,此后就當沒你這學生!”
聽完同事眉飛色舞的轉述,我淡淡一笑,有些唏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