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欲言又止,最終,只是嘆了口氣,買了一束薰衣草,默默地離開了。
我知道她是誰。
她是林敘父母的一個遠房親戚,曾經在我們的婚禮上,見過我一面。
她大概會把在這里遇到一個“和姜禾長得一模一樣”的女人的事,告訴林敘的父母。
他們會怎么想?
會來找我嗎?
我不知道,也不在乎。
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附于任何人、任人拿捏的姜禾了。
我是沈禾,是安安的媽媽,是這家花店的主人。
是我自己人生的,唯一的主宰。
歲月如歌,轉眼又是幾年。
安安上了小學,他聰明、善良,又有些小小的調皮,是學校里最受歡迎的孩子。
我的花店,也從湖畔的一家小店,發展成了全新西蘭連鎖的知名品牌。
我不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,有了更多的時間,去陪伴安安,去享受生活。
我沒有再婚。
也遇到過一些優秀的男士,他們或儒雅,或風趣,或熱情。
但我的心,像一扇上了鎖的門,再也無法為任何人輕易敞開。
我并非因噎廢食,只是覺得,一個人的生活,也同樣可以精彩。
自由,是我付出了慘痛代價才換來的東西,我不想再用任何形式的“關系”,將它束縛。
有一年,我回了一趟國。
不是為了憑吊過去,只是為了帶安安,看看我出生和長大的地方。
我們去了故宮,爬了長城,吃了最地道的北京烤鴨。
在離開前的最后一天,我鬼使神差地,獨自一人,去了那片埋葬著“姜禾”和林敘的墓園。
墓園里很安靜,只有風吹過松柏的聲音。
我找到了他們的墓。
兩個墓碑,并排而立。
林敘的墓碑上,什么都沒有變,依舊是那句諷刺的“愛妻姜禾之墓”。
而他自己的墓碑上,空空如也,無字無名。
聽說,是他的父母要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