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漢水沉舟疑慕容（第2頁）

他踱至尸前，猛掀白布！

申胤怒睜的雙眼直刺蒼穹，喉間血洞污黑。桓溫二指探入傷口，摳出半片碎裂蠟殼。

“火油……”他捻著蠟屑，鷹目轉向慕容垂，“你如何看？”

慕容垂垂首：“此乃燕主慕容評反間之計！欲使大司馬疑我，自斷臂膀！”

“好個反間計！”桓溫突然暴起，染血蠟殼砸向慕容垂面門！

慕容垂不避不讓，蠟殼擊中眉骨，血線蜿蜒而下。

記堂死寂。

“末將妻兒皆在江陵為質。”他任血流進眼角，“大司馬若疑，垂愿自刎于此！”

佩刀出鞘三寸，寒光映白幡。

桓玄袖中手攥得死緊。

史書里慕容垂正是借詐降重創晉軍！此刻他以妻兒為賭注，狠絕更勝記載！

“孫兒有一言！”稚音刺破凝滯。

所有目光如箭射來。

桓溫眼底風暴翻涌：“講。”

桓玄踏前一步，左臂夾板在袖中隱現：“慕容將軍既愿赴死，何不令其戴罪焚糧？若成，則謠言自破；若敗……”他仰首迎上桓溫深淵般的注視，“再殺不遲。”

慕容垂猛然抬頭，狼目中的驚愕一閃而逝。

“妙啊！”郗超拊掌輕笑，“公子此言，倒解了大司馬兩難。”毒視掃過慕容垂，“將軍敢接此令否？”

慕容垂咽下喉間血氣：“末將……萬死不辭！”

桓溫忽抬手。

染血的二指鉗住桓玄下巴，力道幾乎捏碎孩童頜骨！

“小小年紀，”他俯身低語，血腥氣噴在桓玄臉上，“倒會收買人心？”

劇痛中，桓玄看見祖父鷹目里翻騰的殺機——這老梟疑他勾結慕容垂！

“孫兒……只憂糧道。”他齒縫溢血，“周楚守洛陽時，也斷過糧……”

周楚咽骨灰的臉倏然閃過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