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金墉城下故人殤（第4頁）

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，他干癟的喉嚨劇烈滾動，竟硬生生咽了下去！

“老周！”老兵中爆出凄厲哭嚎。

周楚卻笑了。

嘴角溢出灰白的沫子，混著血絲。

“不走了……”他含混不清地說，身l晃了晃，斷矛拄地支撐，“老子……守著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枯槁的身軀轟然倒地。

濺起一片塵埃。

死寂。

桓溫依舊站著，紫裘翻飛。

桓玄僵硬地挪動視線，看向祖父的側臉。

夕陽最后一抹殘紅映在那張冷硬的臉上。

桓玄看到了。

濃髯之下，那緊抿的唇角，極其細微地，抽動了一下。

快得像錯覺。

郗超的聲音冰冷地切破死寂：“拖走，埋了?！?/p>

親兵上前，拖起周楚尚溫的尸身。

桓玄的目光追隨著那具枯瘦的軀l被拖過瓦礫，拖向廢墟深處。

一蓬灰白色的粉末，從周楚緊握的指縫間漏下，隨風揚起。

幾點冰涼落在桓玄臉上。

他抬手去擦。

指尖沾著灰白的塵。

帶著鐵銹般的腥氣。

他猛地轉身，扶住冰冷的斷壁。

胃里翻江倒海，再也抑制不住。

“哇——”

黃綠色的苦水混著淚，盡數嘔在浸透血與火的洛陽焦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