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徹底沒底了,強烈的危機感讓她一秒都不想再待在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!
好歹……她剛才已經模仿著回應了,至少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心虛。關子義就算懷疑,沒有確鑿證據,也不敢輕易下結論吧?
她只能這樣強行安慰自己。
“父親,女兒……女兒突感身體極度不適,恐是昨日風寒未愈,實在無法再支撐,懇請先行告退回院歇息。”孟南意站起身,臉色也確實白得嚇人。
孟欽瑞如蒙大赦,巴不得趕緊把這尷尬場面結束,連忙點頭:“快去快去!好生歇著!”
“孟奚洲”都走了,趙珩和關子義自然沒有再留的道理。趙珩戀戀不舍地看了孟南意離去的方向一眼,又狠狠瞪了關子義一下,才先行告辭。
關子義為了不和趙珩同行,故意慢悠悠地品著那杯早已涼透的茶。
嘖,真難喝。
喝完后,他在孟欽瑞的陪同下,緩步走出正廳。
剛繞過回廊,關子義的目光卻被不遠處廊下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。
那人背對著他,穿著一身……極其老氣橫秋的厚重錦緞衣裙。
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里,身姿卻挺得筆直,如同雪地里一株孤傲的寒梅,正望著庭院中尚未完全融化的殘雪,仿佛在賞景。
孟奚洲算準了時間,特意從隱蔽的亭里出來,就等著這只傻兔子撞上來。
關子義腳步一頓,心頭那份疑惑再次翻涌。他試探性地開口:“你……是孟奚洲么?”
廊下的人緩緩轉過身來,素凈清冷,眉毛也恢復了正常的遠山黛,那身老氣的裝扮并未讓她失了顏色,反倒襯得她膚色愈發白皙,甚至有些透明。
她聽到問話,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,帶著慣有的調侃::“關小少爺這是在說笑么,我不是難道你是?少爺當起來太乏味,想做兩天小姐嘗嘗鮮?”
孟欽瑞嚇得魂飛魄散!這孽障,難道真的是瘋了嗎?怎么敢這么對關子義說話,不怕太后一怒之下讓他們全府人頭落地嗎?
他急得額頭上青筋暴起,剛要呵斥孟奚洲閉嘴,想給關子義道歉,沒想到孟奚洲繼續說:“不過關小少爺認不出我正好,最近我的醫術進益了,眼盲也頗有涉獵,不如給你醫治醫治?”
孟欽瑞只覺得自己馬上要吐血身亡了,著急地想撲上去捂住孟奚洲的嘴,卻聽旁邊的關子義愜意地說:“對了,就是這個味!”
關子義只覺得渾身順暢,不枉他早早起床跑了這么一趟!
聽著身旁關子義愉快的笑聲,孟欽瑞愣在原地。
所以這算是瘋子罵了傻子,傻子樂出了聲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