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老顧家的女兒,自然該跟你姓顧!”媽媽的語氣尖銳起來。
“蕭默性格內向,是個女孩子,跟著你這個當媽的不是更方便嗎?”
“我手下帶著好幾個博士生,每天備課、開會,哪里有時間管兩個孩子……”
我蜷縮在旁聽席的角落,像一個透明的幽靈,看著他們為了不要我而唇槍舌戰。
最后,是我自己打破了這場鬧劇。
“我可以一個人住。”我站起來,用盡全身力氣說道,“只要你們按時給我生活費。”
就這樣,我擁有了法律意義上的獨立,也開始了食不果腹的獨居生活。
班級群里,負責收錢的課代表已經了我三次,語氣從提醒變成了警告。
【蕭默,再不交錢,系統就錄入不了你的名字了,這次聯考就等于自動放棄了。】
我死死地咬著下唇,胃又開始隱隱作痛。
今天的午飯,是一個一塊五的菜包。因為我的口袋里,只剩下最后兩塊錢。
可是,一百五十塊的報名費,比餓肚子更重要。
這是我通往未來的唯一一座橋。如果連這座橋都上不去,我的人生,可能就真的沉入谷底了。
我必須,也一定要拿到這筆錢。
既然電話不接,微信不回。
那我就親自上門去要。
爸爸的律所就在市中心,離學校不過幾站路的距離。
我決定,先去找他。
31
站在顧振邦律師事務所金碧輝煌的大門前,我感到一陣眩暈。
巨大的落地玻璃窗,明亮得晃眼,映出我洗得發白的校服和蒼白的臉。前臺小姐穿著精致的職業套裝,看到我時,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。
“我找顧振邦律師。”我低聲說。
“請問有預約嗎?”她的聲音公式化,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。
“我是他女兒。”
她愣了一下,重新打量了我幾眼,眼神里的懷疑更深了。也許在她看來,金牌大律師的女兒,不該是這副寒酸模樣。她拿起電話,低聲說了幾句。
過了一會兒,爸爸的助理,一個姓王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。
“蕭默小姐,顧律師正在會客,你在這里稍等一下。”他把我領到休息區的一個角落,便匆匆離去。
這一等,就是一個多小時。
期間,我看著一個個衣著光鮮的客戶進進出出,看著王助理忙前忙后地給他們端上現磨的咖啡和精致的果盤。
而我面前,只有一杯早已冷掉的白開水。
我的胃疼得越來越厲害,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