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天真是身心俱疲,我沒理會顧筠,徑直走向臥房。
這個家也沒有什么行李值得我收拾,唯一讓我牽掛的是媽媽送給我的狗歡歡。
“季荷姐,到底是我打擾了你,不如讓我來幫你一起收拾吧。”白芊芊得意又挑釁地看著我。
“別碰它——”我話音未落,我和父母的唯一一張合照被摔碎。
顧筠聞聲趕來,見白芊芊被濺起的玻璃碎渣劃傷了腿,將她公主抱到床上,厲聲通知家庭醫(yī)生趕來。
顧筠心疼又著急的模樣,晃得我眼睛生疼,我的心口一陣鈍痛,明明已經(jīng)很多次了,我理應(yīng)習(xí)慣,可我還是會忍不住心痛。
“筠哥你不要怪季荷姐,是我不小心劃破的。”白芊芊縮在顧筠懷里,像只受驚的小兔子。
顧筠陰沉著臉,“道歉。”
我愣了一瞬,“顧筠!那是我和我爸媽唯一一張合照。”
顧筠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,“像你這樣的人還好意思提這個?那我母親呢?活該被你害死嗎?”
我咬著唇,不說話。
“怎么了?沒話說了?”顧筠冷聲質(zhì)問。
罷了。
我牽著歡歡轉(zhuǎn)身想走。
卻被顧筠抓著手腕猛地一拉,我跌坐在地上,玻璃碴將我的胳膊劃得血肉模糊。
我終于哭出了聲。
顧筠眸色松動了一瞬,似是閃過一絲不忍,隨即被刻薄取代。
男人掰開我緊攥著照片的手指,鄙夷道:“玻璃碴都比你的眼淚干凈,季小姐慣會演戲,眼下奶奶不在,你裝給誰看?”
我艱難起身,被匆匆而來的家庭醫(yī)生又一次撞倒在了地上,另一只胳膊也染上了血痕。
我的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劇痛,我嚇得臉色一白,央求顧筠送我去醫(yī)院。
“我懷——”
“哎呀筠哥哥,我好疼。”白芊芊的叫聲打斷了我的話。
顧筠大驚失色,連忙摟住白芊芊噓寒問暖。
我喉嚨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,也是,有沒有這個孩子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。
我連滾帶爬離開打車去了醫(yī)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