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百多次?!?/p>
成果腦海中運算起來,四百多次,加減乘除,差不多七年多。算完后才發現自己笨,一年就365天還用算嗎。也就是說杜萊優實際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。
七天的輪回,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。它會對地域范圍和事情的連貫性加以限制。舉個例子,如果要去外國,連辦簽證的時間都不夠,活動范圍只能限制在名為“七天枷鎖”之內。即使開著車,到的地方也不過七天內能到的距離。做的事情也是如此,假如要花十天才能拼完的拼圖,只有七天時間完成,意味著無論如何都無法完成這件事。所有事情七天重置,每天都困死在重復的流程里。
七天,是掉進地獄了嗎,難道我是死了,也要跟著七天輪回的折磨。成果滿腹疑問。
“我試過zisha結束自己的生命,但無論zisha還是他殺,只要死亡,都會回到。每天的人和事都會受你不同的行為而發生改變?!倍湃R優淡定地說道。
“那非死亡的結束方式呢?”
“兩天后的晚上,也就是七天的結束點,無論我在那,在做什么,在同一個時間點眼前都會一黑,轉眼間又會回到七天前的早上。我躺在床上,鬧鐘鈴響的時刻?!倍湃R優右手抓住自己領子,眼神飄忽道。
“那你偷槍干嘛。”
“在結束的那天晚上,只要我不在校園里,總會有一個人跟著我。好幾次我到別的省份等待結束的來臨,那個看不清楚樣子的人都會在將臨近結束前發狂似地撲上來。即使隔著門,那人也會在門外嘶吼……”杜萊優哽咽了,說不下去。成果能猜到是什么情況,也知道和那天晚上的事情脫不了干系。
“于是我花了三年時間去學會如何拿到這把槍用來防身?!倍湃R優接著說道。
“你還記得自己當初怎么來到這里的嗎?!背晒俅螁柶疬@個問題。有些事情一定要說清楚問清楚才能避免更多的誤會。從杜萊優的言談中,成果猜測她應該把那晚的事給忘記了。
“我忘記了。只記得看到你的臉和一道白光閃過,我就來到這里,開始七天輪回。”杜萊優想了想,又說“我是被車撞到了嗎。你又是怎么來到這里的?!?/p>
果不其然,杜萊優把那晚的事忘記了,或者說是創傷后的選擇性遺忘。成果不敢說出自己是zisha來的,以杜萊優的聰明程度,自然會聯想到自己也是這么來的。七天輪回的殘酷已經夠多,那晚的事情沒理由再說出來往傷口上撒鹽。
這里是zisha者的聚集地,那么就反其道而行之。“世界夢,把這里叫做世界夢吧。”成果滿懷笑容地說道。
“為什么這么叫?!?/p>
“一艘我喜歡的游輪名字?!?/p>
“你還沒回答我是~”
成果打斷杜萊優的提問,“我也是被車撞,每年的交通事故那么多,我是7年多后被撞的,按理說和你同齡。在這里和我們一樣情況的只有我跟你嗎?!?/p>
杜萊優沒有回答,內心思索著什么。
成果雙手搭住她的肩膀,堅定地說:“放心吧,兩天后你不再是一個人面對了。”本以為說完這話后杜萊優會很感動,沒想到被踢了一腳。
“你之前干嘛去了。你知道沒人理解的孤獨嗎?!?/p>
成果覺得這話怎么說得不對,這是要我早點被車撞死嗎。凝望著眼前這位不熟絡卻又仿佛心靈貼近的女生,成果不知道該好哭還是好笑。
兩人結束對話,各自回到自己班的實驗室做實驗。之后的兩天里兩人說著關于這個世界的種種事情。象是每次的彩票開獎號碼會不會變;這個人在每次的輪回中是否會重復說一句話、做重復的一件事情;7年后的電子設備更新、明星話題、發生的大事等等。唯獨沒有說起各自的父母。
時光飛逝,百鳥回巢。那晚終于來臨。
成果和杜萊優兩人坐在學校的足球場上。周圍聚集不少談情說愛、搞社團活動、班級活動的人。還有跑步、散步、輪滑的,形形式式。兩人約好暗號,要是對方能對上,那就能清楚七天輪回后的情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