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此刻,他看著她把紅玫瑰裝飾陶罐,只輕聲說:“你打理花草的時候,眼睛在發光。”
梁思茵的心輕輕顫了顫,從前傅商庭總說她“圍著灶臺轉沒出息,事業上她幫不了他”,卻不知道她蹲在陽臺種滿多肉時,也曾對著那些飽滿的葉片笑出聲。
傍晚關店時,溫景淮拿著幅剛裝裱好的畫過來:“送你的,昨天看你對著窗外的晚霞發呆。”
“你似乎很喜歡晚霞?”
意料之外,梁思茵搖了搖頭。
“不是很喜歡。”
“那你為什么喜歡看著它發呆呀?”溫景淮略感驚訝,她過去的事情他沒有參與,梁思茵身上始終有種淡淡的憂傷。
梁思茵唇邊揚起一絲苦澀的笑,她不是喜歡發呆,而是夜太長,她曾經為了一個人可以做好可口的飯菜,默默從夕陽落幕再到星光升起。
那樣的日子太難熬了,他總是借口很忙,一不小心就忘了與她的約定。
她不想再回到過去,可總是保持過去的習慣,且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。
她需要時間,慢慢消化。
梁思茵接過畫,小心翼翼的打開。
畫紙上是暮色中的海岸線,浪濤泛著金邊,遠處的燈塔亮著暖黃的光。
梁思茵想起傅商庭曾斥巨資給她買過一幅油畫,畫的是阿爾卑斯山的雪景,她說“太冷了”,他當時皺著眉說“你不懂藝術”。
后來她才知道,那是許盈盈的畢業作品。
而溫景淮的畫里,連浪花的弧度都帶著溫度。
梁思茵認認真真看完后,又認認真真評價:“真好看。”
雖然她評價的并不好,可還是讓溫景淮著實驚喜。
他深邃混血的五官上露出喜悅之情,夕陽的余暉灑在他的發尖,活像個張揚的小太陽。
“不客氣,你喜歡就好!”
“我幫你掛墻上,就掛在那面墻上吧!”
梁思茵笑著點頭,隨后拿起工具,倆人開始起釘子。
手機在圍裙口袋里震動了兩下,是國內的陌生號碼,她瞥了一眼就按滅了。
從她飛機落地的那一刻起,國內的事再與她沒有任何關系。
三個月前傅商庭的助理打過一次,說
“傅總在找你”,她只是平靜的讓對方轉告
“梁思茵已經死在那場雨里了”。
之后便迅速拉黑了這個號碼,難道現在安靜了一段時間,又要開始了嗎?